由於姚氏及時收手,洛遙峰散值回府後,並未察覺到府上有何異樣。他見祈福過後,姚氏不僅醒了過來,連臉色也好了不少,心裏還頗為欣慰。用過晚膳後,他本想過去和她說說話,但聽說她一早睡下了,他便沒過去打攪她。
他與姚氏夫妻數載,兩人之間雖沒了少年時的悸動歡喜,可多少有些相濡以沫的情分。
而且姚氏自掌家以來,將府裏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免去了他不少後顧之憂。所以平日裏,他對姚氏這個妻子還是頗為敬重的。
他原本擔心讓李姨娘代姚氏打理府上會出什麼亂子,所以還特地向皇上告了兩日假,準備親自在府上打點一番,倒是沒想到請靜安師太來念了回經,姚氏的病竟真的能好轉,倒也算意外之喜。
不過假既然已經告了,洛遙峰便打算趁機休息兩天。所以洛福來問他要不要把那告假的折子撤回來時,他便擺了擺手,“不必了,前些日子一直在忙江南水患的事情,身子早就有些吃不消了,不如趁這兩日,好好休息一下。”
洛福點了點頭,“相爺說的是。而且再過幾日便是您的生辰了,大小姐的婚期也臨近,到時府上免不了又是一番忙碌。夫人的病也不知道何時能痊愈,您若是再累倒了,府裏的主心骨就沒了。”
提到洛妍兮,洛遙峰的神色漸漸複雜起來,過了許久,他輕輕歎了口氣,“說起來,自打那孩子回府,我還未好好和她見過麵呢……”
洛福笑了笑,便開口安慰道:“相爺不必自責,前段時間,您忙得幾乎都不怎麼回府,哪能抽出時間去見大小姐呢?好在大小姐現在一直在府上,相爺想什麼時候見她都是可以的。”
洛遙峰淡笑著點點頭,便道:“你說的倒也是。明天晚上辦個家宴吧,正好玦兒他們也在府上,我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洛福笑著應下了。
夜漸漸深了,襄兒因為傷勢嚴重,大半夜竟發起高燒來,洛妍兮本想煎些退燒藥,可她的藥房裏卻沒有合適的藥材,她有些懊惱自己之前的準備工作不足。沒有辦法,她隻好趁著夜色去地窖裏偷了些烈酒,幫襄兒擦拭降溫,忙活了許久,襄兒才漸漸退燒了。
洛妍兮也終於送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鬆懈下來,困意便呼嘯而上,不知不覺她便趴在床邊睡著了。
襄兒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因為碰傷了腦袋,她這會兒視物有些模糊,後腦也一陣陣悶疼。她動了動眼珠,隱約發現床邊躺著一個人,她努力睜大眼睛,待視線漸漸清明,她便發現那趴在床邊的人赫然是自家小姐,而她自己則躺在小姐的床上。
這是怎麼回事兒?她不是在前院幫忙做事嗎,怎麼會躺在小姐床上?還有她的後腦勺為什麼會這麼疼啊?
“醒了?”洛妍兮睡得淺,襄兒稍稍一動,她便驚醒了,見襄兒正睜著雙眼看著自己,洛妍兮心下頓時一陣歡喜,“怎麼樣,腦袋還疼不疼?其他地方有沒有不舒服的?”
“小姐,我沒事的。”襄兒怕她擔心,連忙回道。
洛妍兮卻內疚地皺起了眉,“怎麼可能沒事呢?你後腦上的傷口那麼深……都怪我大意輕敵,不然你也不會受傷了。”
“小姐,你別說胡話了,這怎麼能怪你呢。”襄兒連忙道,“我沒猜錯的話,我腦袋上的傷是姚氏她們做的吧?”
洛妍兮點了點頭,臉色頓時陰沉了不少。
“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啊?”
洛妍兮輕輕嗯了聲,便將昨天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襄兒聽完,直道姚氏母女心腸歹毒。
“……所以說,我們必須得想想辦法,不能在這麼被動下去了。”洛妍兮感歎道。
襄兒十分認同地點頭,“小姐可有什麼打算?”
“我想過了,我們太過勢單力薄,所以昨天才會那般被動。暗帝和昨天那個神秘男子,他們雖然看似在幫我們,可我根本不清楚他們的底細和目的,所以他們並不可靠,我們必須想辦法在相府,甚至京中各處培養些自己的勢力。”洛妍兮緩緩說道。
“嗯,小姐說的極是!”襄兒點頭道,想了想,她又不禁皺了皺眉,“可若要培養勢力,那日後便需各處打點,我們身上的財物恐怕是有些緊張。”
洛妍兮淡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打趣道:“不錯嘛,我隻說要培養勢力,你都能想到缺銀子了,什麼時候竟學會舉一反三了。”
襄兒略顯蒼白的小臉上立時便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小姐,你討厭,就會取笑我!”
洛妍兮覺得她害羞的樣子甚是有趣,不由地輕笑出聲,“好了,你現在負責先好好養傷,銀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交給我就好了。”
“小姐,你是不是已經想到辦法了?”
洛妍兮笑著點點頭,錢嘛,隻要她換個身份,相信很快就有人送錢上門的,不過這個法子隻能暫解燃眉之急,而且她那個身份,也不宜過早暴露,否則遲早會引火上身。所以她還得尋個長久的生財之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