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憬的心情不平和的像那夜多變的天,灰黑的天際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空氣中那絲陰冷的風慢慢變得狂躁,它在叢林中嘶吼著,咆哮著,他似乎把那當做是最後一場喧囂,需要的隻是耗盡它的全部生命,閃電來臨的時候,文憬抬了抬眼望向天空,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的砸的地麵生疼,頑抗的枝丫終於抵不住陰風的拉扯,在粗壯的樹幹上撕出血淋淋的傷口,慌亂中哪裏的樹枝掛住了文憬的發帶,頭發鬆散了下來,在文憬重心不穩側過身的時候,馬蹄踩到了光滑而潮濕的石頭上,也就是刹那間,文憬和鴻螢一齊跌落山崖,而那雨夜的交響曲順勢將文憬的驚呼聲抹了個幹淨。

夜,仍在繼續。

十年後……

六月的天有些燥熱。知了仍在樹上不知所言何語的叫,誰家的小孩因無法安然入睡而開始哭鬧,正埋案的書生抬抬頭,揮起長袖撫了撫額前的汗,書生名為趙施宇,千裏迢迢來京城赴考,房子是租的,餘下的盤纏僅夠返程,家庭算得上小康,但卻並非富甲一方,現下考期將近,他也越發的士氣高漲,便一連幾天都埋案苦讀,正如之前埋案苦讀的十六年,書生窗外是一條小巷,小巷通往京城的樓閣,城郭……沿街的酒館兒茶樓摩肩接踵,總會有幾個小哥守在店前招呼著來往的行人,也總會有行人好奇的向酒樓裏探頭。沿街的小販張羅著自家的生意,或盛起熱騰騰的小食,或出籠了鬆軟白淨的包子,街道兩旁玉器雜物日常瑣碎應有盡有,有的店家像是怕被搶了生意,便也把店裏的小物件兒選出些放到店外叫賣,還有那沿著街敲著鑼吆喝兒的便是以賣藝為生的外鄉人。

這一切本聽著祥和卻被匆忙的馬蹄聲擾了安靜……

“讓一讓,讓一讓啊!”馬背上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頭發披散著,看不清模樣,手中的韁繩隨著馬匹的飛奔在空中飛舞,而小姑娘則緊緊抓著馬脖子,絲毫不敢做放開的打算,人們在慌亂中躲讓著,也聽著小女孩兒的聲音越發微弱,隻有小女孩兒自己聽到了自己因害怕而強忍的啜泣聲

“浠哥哥,你在哪兒啊!”

終於,馬背上的小姑娘準備哭了,這時不遠處看戲的人也終於看的厭了便一躍而起,輕柔的發絲與翻飛的衣角被本刺眼的光定格成了同一種顏色,顯得那樣柔和,當來人一腳踩在馬額上時,突然受了驚嚇的馬前雙蹄都在突如其來的阻力下懸了空,而本準備哭的小姑娘也因害怕而更加用力的抓緊了馬,來人卻勾了勾嘴角,一種看不見的力道讓馬直接翻身倒下,小女孩兒也再抓不住馬脖子,跌下馬來。來人則悠閑落地。

“誒呦!誒呦!好疼啊!”小女孩兒顫巍巍的用胳膊支起身子開始檢查胳膊,膝蓋上的傷口,她一臉嫌棄的拍幹淨手上的馬毛!來人看著她,順勢蹲了下來

“還準備起來嗎?”來人用手支著頭,悠閑地問著小姑娘。

“浠哥哥?”小姑娘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向來人走去,她想要扯來人的衣角,卻被躲過去了……

“浠哥哥是在嫌棄紫音嗎?”紫音委屈的看著容浠,容浠一抬眼,看著容紫音……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