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至,我叼著一根煙,拖著疲憊的身軀與工友來到一家破舊的小麵館裏,順便點了一碗麵,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來,樣子頗為狼狽。
這個時候,街道上沸騰了起來,我抬起頭聞聲觀去,一輛十分高貴的寶馬朝著這裏緩慢的駛了過來,寶馬車的後麵,跟著幾十個身穿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大漢,看起來特別的威風。
我旁邊的工友用胳膊碰了碰我。“知道車子裏麵誰嗎?”我搖了搖頭,他接著說道:“是這個城市的地下皇帝胡攀。”
聽到胡攀兩個字,我並未太過驚訝,倒是不以為然笑了笑。“他是我兄弟。”我喝著麵湯隨口說道。
“你兄弟?那你還在這裏坐著,你看看你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哈哈哈哈,這個笑話不好笑。”
我的頭發淩亂不堪,衣服髒而破爛,臉上沾滿了泥土,聽了旁邊工友的話,我不由得愣住了些許。我無奈的苦笑了幾聲。“曾經的兄弟。”
寶馬停在了這破舊麵館的前麵,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小眼睛,小嘴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與年少的時候一模一樣。他看到了我,緩緩地朝我走來。“沈天,好久不見。”
我努力的抑製住自己的情緒,但右手還是伸進了兜裏,緊緊地握住了槍.......
八零後剩下了滄桑,留給我們九零後的隻有滿腔的熱血。我自認為我狂妄,所以我目中無人;我從小就是個混混,認為沒有人敢拿我怎麼樣。但事實證明,狂妄自大是要付出代價的。
記得在我初一的時候,因為我的狂妄,招惹到了一個比我還狂的混混,他二話不說的提起板凳就敲在了我的腦袋上,我當時就被他的氣勢嚇倒了。
他叫韋慶,我們都叫他山雞哥,因為他比我狂,而且長得有那麼一點像山雞,這個外號便蓋在了他的頭上。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和他的關係慢慢地變得很好很好,就像親兄弟一樣。
但是最後又因為我的狂妄,把一個年級裏的大混混惹了;那天那混混帶著一大幫人來找我麻煩,我被踹倒在地。我也不知道山雞哥從哪裏找來的一把彈簧刀,一下子紮進了大混混的肚子裏。
我的山雞哥,就這麼進了少管所,他進去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等我出來,繼續罩著你,帶你狂妄。
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是自己的狂妄將山雞哥送進了少管所。從那以後,我從一個狂妄自大的混混,徹徹底底的淪落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屌絲。他們也就笑稱我為‘屌絲天。’我在等,等山雞哥回來,繼續帶我狂妄。
“屌絲天。”我聽見身後有人叫我我,我轉過身,看見三個人朝著我走了過來。“靠!”我笑著對他三人罵了一句。
他們是我現在最好的兄弟。矮個子,留著斜劉海的叫朱濤,我們都叫他小濤哥;長得十分帥氣,方寸小平頭的叫彭君南;而那小眼睛,小嘴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叫胡攀,我們最牛逼的攀哥。
除了彭君南,我們幾個都挺普通的。他的父親是南海市警察局局長,很是有威嚴的一個高官,但南哥卻跟著我們過起了小混混的日子。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在隆藝中學讀了三年的時間,總算是解放了,所以學校組織了今天的畢業晚會。我們四個人,穿著四雙長長的甩尖子皮鞋,一搖一擺的走進了學校。
畢業就畢業唄,有啥大不了,我是這樣認為的。但唯一讓我舍不得的,是那叫殷亞飛的女生,不是吹牛逼,我整整的暗戀了她三年。
雖然我狂,雖然我叼,但對於這感情事情,我真的一竅不通。而且每次見到漂亮的姑娘,我都會臉紅,媽的,老子也不想啊!
“屌絲天,都暗戀殷婭飛三年了,還不打算動手啊?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小濤哥坐在位置上磕著瓜子,一臉笑意的對我說道。
我沒理他,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說。
“泰戈爾曾說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泰戈爾還說過:沉默是一種美德。但在喜歡的人麵前,便是懦弱。”
“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愛情擺在你的麵前,可你卻沒有珍惜.....不對,說錯了,你是典型的單相思。”彭君南此話一出,惹得胡攀與朱濤大聲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