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過顏(2 / 3)

其餘的同學晚上都有選修課,小邱出去之後寢室裏就隻有我一個人。看著空蕩而寂靜的寢室,我的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難受,大腦迷糊,思緒混亂不堪。

看著牆壁發了會兒呆,想到此刻華春和小邱可能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我的心開始狂躁起來。我到底怎麼了?我很介意華春和別的男生在一起嗎?難道我真的喜歡上她了嗎?我心情越來越糟,我突然大聲的狂叫起來,手腳在床上亂扯亂蹬,一時間整潔的床鋪變得淩亂不堪。膝蓋處的傷口又裂開,白色紗布上露出殷紅的血色。我猛然的發現痛是那麼的快樂,我用雙手捂著臉,沉溺在痛的享受中。

我是那麼的投入,以至於大方回來也沒有察覺到。

“你怎麼了?”大方看著我淩亂的床鋪,以為我是因為痛而發狂,擔心的看著我問。而事實上,我確實是因為痛,但那不是膝蓋痛,而是….心痛!為什麼要心痛?我也不太明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大方:明天是最後的決賽嗎?

“你是因為不能參加籃球賽的決賽而心情鬱悶嗎?”大方問。

我苦笑,大方未免把我想得太高尚了點。如果我告訴他我是因為小邱去找華春而心情鬱結,他會怎麼評價我這個人呢?我終於明白,原來我不是一個無所謂的人,原來我的心胸是如此的狹隘。

沒想到我們班在完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居然能進入到最後的決賽,這也許是我最應該值得高興的事兒吧!

“就算我們不能得到冠軍,但至少現在的結果已經值得我們驕傲了,不是嗎?”大方笑著對我說。

“嗯!你說得對!”我心情稍微好了些。

大方走到床邊拿起水盆中的毛巾,扭幹了水,幫我擦拭身子。我微閉上眼睛,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一睜開眼,就看見小邱站在我的床前,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小邱已經開口了。

“什麼?”我雙手撐著床,半躺著。

“華春不喜歡我,她拒絕了我。”小邱平靜的說,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哀傷。

聽見小邱的話,我心裏居然感到有一絲莫名的喜悅。但我沒有表現出來,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表現了出來,那就是對小邱無聲的嘲笑。

“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我淡淡的說。

“當然有!”小邱的語氣和眼神突然間都變得犀利,我移開眼神,不敢和他對視。

“是嗎?”我的聲音落了下風,像是犯了罪一般的心虛。

“華春告訴我,她喜歡你!”小邱的話語像是經過冰箱降了溫般寒冷,聽得我心裏有些難受。

“對不起!”我低頭輕聲說。

小邱冷笑:你是應該說對不起,因為你是那麼的虛偽!

我抬起頭無辜的看著小邱,如果華春是因為我而拒絕了他,那我應該對他說聲對不起,但是他為什麼要給我戴上虛偽的帽子呢?這讓我很受委屈。

“小邱,你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這也不能成為你說我虛偽的理由吧?”畢竟我和小邱兄弟一場,我不想和他從此之後的關係變得很僵,要知道再大學這個小社會裏,要找一個推心置腹的朋友很難。所以我克製住內心的委屈,聲音溫和如昔。

小邱又是冷笑:你不虛偽嗎?你明明知道華春喜歡你,你還叫我去追她,你不就是存心想看我丟臉嗎?幕笙,算我瞎了眼,把你這樣的人當兄弟,我今天就去申請換寢室,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還來不及解釋什麼,小邱已經決絕的開門出去。“轟!”門被狠狠的關上,我的心似乎被關門的聲音震碎,傳來輕微的疼痛。

大方和其他同學在我和小邱說話時都已經醒來,他們不明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勸解,所以選擇了旁觀。此刻,一個個詢問似的看著我。

想起小邱冰冷的語言和決絕的背影,我心裏極度難受,有想掉淚的衝動。小邱,我是真的不知道華春喜歡我的,你真的誤會我了。可是此時此刻的小邱還會相信我的話嗎?我閉上眼睛,用手捂著臉,想哭卻哭不出來。

大方下床穿好衣服,走到我的床邊,拍拍我的背。

“別多想,小邱隻是一時氣憤才會說出那些話,等他冷靜了他就會理解你的。”大方的聲音此刻是那麼的溫暖,溫柔得我直想抱住他放聲大哭。

……

大方擔心我一個人在寢室會多想,他讓寢室的兄弟扶我到籃球場看比賽,也許呼吸點外麵的新鮮空氣心情會好過一點。

我在籃球場邊的石凳上坐下,頻頻四顧,無心觀看球賽。小邱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會永遠的失去小邱這個兄弟,這樣的感覺讓我突然覺得很迷惘,很是無助。

盡管場上的兄弟拚命力戰,我們班還是以失敗告終。但是我們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遺憾,正如大方所說,我們有現在的成績已經值得我們驕傲了。

班長在籃球賽結束後宣布我們班晚上聚餐,以慶祝這次籃球迎新杯的圓滿結束,還特別叮囑我這個因公受傷的人一定要到。

“怎麼樣?心情好點了嗎?”大方坐到我的旁邊,一邊擰礦泉水瓶蓋一邊問。

“嗯!謝謝你!大方哥!”我無比真誠的說。

“都是哥們,不用言謝!”大方側過臉,笑著說。“假如我有一天不開心了,我相信你也會這樣做的。”

“嗯!一定會!”我篤定的看著他。

他笑著用力的拍著我的肩膀,溫暖的陽光斜斜的灑到我們的笑臉上。我抬起頭,天很高很藍。

暮色四合,同學歡聚在學校外的一家火鍋店裏,又說有笑,熱鬧非凡。我的視線不住的在人群中逡巡,卻始終沒有看到小邱的影子。我想他是不想在有我的場合出現吧!我暗自苦笑,沒想到我和小邱居然會走到這個地步,就因為一個女生,我們就從好得穿一條褲子的兄弟變成了仇人,這又算什麼呢?

看著同學們歡悅的笑臉,我忍不住輕輕歎息。

“小邱,這裏來!”大方看著門口叫喊道。

小邱來了嗎?我心裏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什麼,向門口看去,小邱雙手插在褲袋裏,佇立在門口,對著大方笑,當視線移到我身上時,變得麵無表情,瞬間移開了視線,向別處走去。

我失神的低下了頭,大方輕輕的拍拍我的肩膀。我抬起頭,牽強的對他笑笑。

我偷偷的看向小邱,他和同學們說說笑笑,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想,要小邱再對著我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懲罰我?難道隻是因為我認識了一個邵華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