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相撞之前,陳吾生的身子已經從車裏橫躍了出來。手裏自動步槍的槍口沸騰著耀眼的火花,也宣告了駕駛座那側六名士兵生命的終結。
陳吾生的身子也因這躍勢,狠狠撞擊在了地上。他沒有時間感受那種撞擊的疼痛,就地一個翻滾,俯趴在了車尾處,對著另一側數名士兵曝露在視線處的腿腳按動了板機。
士兵們下半身中槍,或是跪倒,或是應聲直接倒下,而當槍聲再一次響起,子彈射入的已經是他們的致命處了。
陳吾生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片刻的舒緩。
他站起來,看著滿目的屍體,這才有些頭痛。一時衝動把這些人都殺了,再想上山可就千難萬難了。但是想到剛才那個士兵的嘴臉,他又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這時,他聽到一具屍體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原本他是不會去注意這些的,但這對講機裏呼叫的人卻好像是他。
“呼叫,山下的外來者,呼叫山下的外來者。”
陳吾生朝上山的車道看了一眼,現並沒有人衝下來,這才拿起對講機道:“你是誰?”眼睛卻還是警惕地緊盯著道路的盡頭。
“外來者,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我們的士兵為了保護你們,守在這裏防止行屍的進攻。你為什麼要殺死他們?”
“我能從行屍的圍捕下逃脫,可是你們的士兵卻要搶奪我的戒指,這也叫保護是嗎?”
對方沉默了一下,隨後道:“我不否認可能存在這樣的事情。但是在這種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下,一些財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有必要因此而殺死那麼多人?也許下一刻,我們所有的人都會被行屍殺死,你的那些身外之物到時還有什麼作用?”
陳吾生不屑道:“身外之物當然不重要,但一來我的戒指不算是身外之物,二來我也不相信這些覬覦這些身外之物的人能夠盡到保護我的責任。”
突然,他聽到對講機裏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似乎已經換了個人在話。
“陳先生,陳先生,是我!崔尚華!”
接著他又聽到對講機那頭另外一個聲音:“尚華,你認識他?”
崔尚華答道:“是的,這就是我過的那個列車上的國際刑警。他是個很厲害的人。”
陳吾生飛快掃視了一下,果然在山門處找到了幾個攝像頭,看來,他們是通過這些看到了自己。
“尚華,你怎麼會在這裏?”
崔吾生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很激動:“陳先生,這些事情起來就話長了。你先上來,我們慢慢。”
陳吾生當然是想上去的,但看著這滿地的身體,他卻又有些遲疑。
崔尚華透過攝像頭看到了陳吾生的動作,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道:“陳先生,你上來吧。有我在這裏,會確保你的安全。”
陳吾生還是相信這個男人的,不他在電影裏表現出來的熱血,單是自己救過他的命,想必也不至於布下個陷阱等自己去鑽。於是便點點頭答應了。
車子已經不能開了,他隻好一路跑上去。
跑了不遠,他就又遇到一隊士兵,他們警惕地盯著他,但卻沒有作出任何敵對的行為。看來這群士兵是知道生了什麼事情的,如果不是崔尚華現了他,不定過一會,他們就會衝下來攻擊陳吾生。
而現在,想必他們接到的命令已經是去替換那些死去的士兵站在山下站崗了。
路是盤山車道,大概跑了一公裏的樣子,陳吾生終於見到了那個幸存者基地。
比起這裏嚴密的警戒,山下的隻能算是個哨崗。聯想到山下的那個牌子,陳吾生知道這處應該就是那個度假山莊改建的。現在卻像一個監獄。
原本就有一人半高的圍牆上方密布著紮人的鋼絲,而這些鋼絲後還有數之不清臨時搭建的木哨崗,上麵站滿了真槍實彈的士兵。
大門是被加固過的,厚的像陳吾生在電視上見過的那種金庫大門。
而此時這金庫大門正開著,一臉笑意的崔尚華已經迎了出來。身邊還站著一個全身軍裝,掛滿了勳章的中年男人。
“陳先生,真是太好了,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一年多了,還能再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陳吾生眼白一翻道:“你死了我也死不了。”
崔尚華連連點頭稱是。便向他介紹道:“這是基地目前的管理者,柳成陽上校。”
又向柳成陽道:“這就是在列車上救我一命的陳吾生先生。”
陳吾生本想與他握握手,卻現這男人隻是衝他點了點頭,便也不再自討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