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沒有走出廚房,廚房門口的一道鐵門裏麵,卻傳出了敲門的聲音。
隻是聲音太聲,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沒有再聽到冰室裏傳來任何聲音。
便隻能搖頭,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被那大聲的暴風雨給弄得不好了!
她笑了笑,沒有再停留,往廚房外走去。
離寞一路朝著自己和玲華的船艙走去,待走到裏麵之後,就發現玲華已經睡了過去。
她將托盤放下,沒有第一時間喊醒玲華。
反而,就這樣看著她。
這又仿佛不是再看她,仿佛透過了時光的長河,看到了那對麵的玲華,以及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然後拍了拍玲華的臉,讓她起來吃飯。
玲華還是那樣易醒,離寞的手,隻是輕輕觸碰到了對方的臉,她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眼睛連一瞬間的迷茫都沒有,顯得非常清澈。
可是,離寞卻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這樣的表情,隻不過是為了不被嚴格的嬤嬤懲罰,所做出的表現。
也是因為那個眼神,那一刻,離寞想起了她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那個時候,玲華還隻是相國府中,一個卑微的婢女,別是伺候蕭清玨,就算是府中一個稍微有點兒麵子的丫鬟婆子,都能欺負她。
這樣卑微如同草芥的她,卻偏偏在那個時候,給了她溫暖。
她記得,那一她因為任務失敗,被她頂頭的大人懲罰,被打了三十鞭子。
而被打了之後,她甚至不能夠休息,隻能被罰跪在地上。
受烈日烘烤。
女人?
不,在那個地方,沒有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隻有強者和弱者的區別。
她咬牙挺著,因為知道,隻有活下去,她才能夠得到更多。
也才能洗刷自己所受的所有侮辱。
而那個時候,又被那些大丫鬟欺負得,錯過一餐的玲華,就那麼意外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他們這些蕭清玨培養的人,一般都是在相國府旁邊的一間宅子裏聚首。
而那一聚首,就是為了懲罰她。
實際上,她覺得,能被懲罰,也是一件好事兒。
畢竟,能夠被懲罰,代表著,你的利用價值,依舊是被承認的。
如果一旦你沒有了利用價值,那麼誰還會來懲罰你!
沒有人有那種閑工夫。
而那玲華,則是因為錯過一餐,實在是太餓了,就被那宅子裏的枇杷樹給吸引了過來!
而她因為沒有武功,並不能爬牆,最後隻能選擇鑽狗洞。
而在過來之後,看著渾身血跡的她跪在那裏,那種驚嚇,可想而知。
後來想起,離寞都覺得很抱歉。
畢竟,那個時候的玲華,遠遠沒有後世這樣成熟。
而更讓她感激的是,明明當時她那麼害怕,還是鑽到另一麵,找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得到的好藥膏,給她清理傷口,
離寞不出那個時候是什麼感覺,隻覺得自己仿佛得到了什麼失去了很久的東西,總之,那種感動,讓她有些眷戀。
故而,雖然她一直沒有開口,卻也任由對方給她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