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抱歉道:“這孩子有些不乖。”
雖是責怪的話,卻得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讓趙寶林臉上的笑險些崩裂。
“是!”
走進內殿,蘇傾城讓她坐下,她又忍不住四處打量。
室內地上撲了一張毛毯,看這質地,應該是國進貢的上品。
如果低位的妃嬪得了,恐怕也是撲在炕上,結果在這“碎芳齋”中,隻能用來鋪地。
然後在另一邊窗邊,有兩張花梨大理石大案,一張案上磊著一些書,並一方寶硯,黑色筆筒,內插著幾支筆。
而另一張,擺設也差不多,隻是筆墨這些,都要尊貴一些。
她心中一沉,這兩張,一張向來是蘇傾城的書桌,而另一張,不言而喻。
在書桌旁邊,設著鬥大的一個汝窯花瓶,依舊如外殿一般,插著幾支紅梅。
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幅畫,隻是這幅畫,不是人物圖,而是一隻白色的九尾狐。
那九尾狐隻一眼,就讓她覺得討厭。她覺得奇怪,仔細一看,發現那隻九尾狐的眼神。和蘇傾城有些像,這才明白了為何會討厭。
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前朝著名書法家朱公墨跡,其詞雲:歲月本長而忙者自促,地本寬而卑者自隘。
她目光又落到窗邊的長寬的幾上,在其上設著大鼎。鼎中竟然還燃著淡淡的香。
左邊有紫檀架,其上放著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著這個季節罕見的提子,一串串的水晶似的。
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錘。
臥榻是懸著紫色碎花帳的寬大紫檀床。
在床內壁上,刻著一些詩句,雖看不清是什麼,卻也知那字體雋然。
整個殿內裝潢,並不名貴,比外殿還要內斂不少,卻充滿著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以及一種淡淡溫馨的感覺。
她心裏不出是什麼感覺,隻是有一種淡淡的惆悵。
不清,道不明。
“趙寶林喝茶。”
玲華將溫著的茶水,倒了一杯給趙寶林。
趙寶林打量得仔細,卻也隻是兩個呼吸的時間。
“多謝玲華姑姑了。”
“趙寶林嚐嚐,這是陛下賞給我的,聽叫做什麼九華毛峰,什麼比洞庭碧螺春還珍貴,按照我看呀,這還沒有碧螺春好喝。”
趙寶林剛剛喝了一口,出聽到蘇傾城看似抱怨,實際上充滿甜蜜的話,一口茶,笑著咽不下去。
她最後,自嘲道:“嬪妾可不會飲茶,儷嬪就饒了嬪妾吧。”
蘇傾城笑了笑,任由玲華和剛進來的林成氏替她揉腿。
見趙寶林看著,忍不住道:“這懷孕了,每日都需要揉著,否則了這腿就會變粗的。”
趙寶林僵笑道:“儷嬪笑了,儷嬪這一次懷著皇子,這容色依舊是宮裏頭一份。”
蘇傾城停了她這話,淡淡一笑,卻轉瞬歎了一口氣:“哪裏是投一份,這宮裏,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懷孕。”
聽到她這句話,趙寶林忍不住緊了緊手帕。
如果這宮裏誰最恨沈香合,恐怕就是趙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