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沈香合進宮,蘇傾城倒也沒有特別擔心。
與其她擔心,不如她氣憤。
她並沒有要邵鳴笙一輩子守著她,這畢竟不現實。
可是,在她被擄走期間,他居然……
別的女人還好,偏偏是沈香合。
對於這個長得像伽嬌的女人,她並沒有什麼擔憂。她擔憂的是伽嬌。
當初她能夠那麼快得到邵鳴笙的寵愛。
第一,是選擇了“碎芳齋”。
那一次沈直讓人害她,結果被邵鳴笙所救。
恐怕當時邵鳴笙想要去的地方,就是“碎芳齋”。也是因此,她才會如此幸運。
否則……
第二,她和邵鳴笙感情有新發展,就是在冷宮。
那是伽嬌自盡的地方,在那裏,邵鳴笙吻了她,然後……
或者,追溯得更遙遠,就是因為她氣質和伽嬌相似,才被邵鳴笙迎進宮。
對於這個已經死去的女人,蘇傾城的心情十分複雜。
她因為她而步步高升,卻總是不希望成為她。
如今看來,她做得很好,至少邵鳴笙已經願意踏進“碎芳齋”了。
不過,如今一個沈香合,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傾城知道。”
***
出了蘇傾城的禪房,蘇華年朝著孟懷遠一拜:“舍妹今日無禮之處,還請孟兄勿怪。”
孟懷遠回了一禮,他們身後的僮替他們撐著傘,風雪並不大,隻是走出溫暖的禪房,外麵的溫度,實在是很冷。
“咳咳咳……”孟懷遠突然連聲咳嗽,到最後,蘇華年都緊張了起來。
實際上,今日他們相約在一起暢談政治,卻突然聽蘇傾城出了宮。
而正好這時蘇傾城的人給蘇華年送了信。
原本蘇華年是要獨自來的,然而孟懷遠卻道:“正好你我還沒聊完,不如路上一起,聽此時出雲寺的紅梅開得正好。”
“好。”
蘇華年自然不可以拒絕,最後隻能應下。
來的路上,在馬車中,孟懷遠還好,沒想到下了馬車,一見到風雪,他就連聲咳嗽。
“孟兄還好吧。”
“讓蘇兄見笑了。”
孟懷遠苦笑一下:“懷遠自己的身體不中用而已,至於儷嬪……”
他著,頓了頓,眼神有些奇怪,意味深長地看著蘇華年。不等蘇華年反應過來,他又是連聲咳嗽起來。
“孟兄,先別了,讓僮先扶你回去。”蘇華年扶住他,然後看了一眼孟懷遠的僮。
孟懷遠隻能眼神表示感謝,被僮攙扶著,送到了東區男客所在的禪房。
蘇華年沒有跟上去,他站在原地。
目光看著這片被雪覆蓋的區域,不知想到什麼,表情到最後,已經冷然了不少。
他朝前走了幾步,走出傘遮蓋的地方,抬頭看著空。
密集的風雪,讓他無法看清這片空,但是蘇華年專注的目光,卻讓人覺得,他似乎看清了這片。
最後,他的目光又落到了蘇傾城所在的禪房,眼神有些憂傷,有些歉疚。
到最後,和僮一起,離開了這裏。
背影看上去,很是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