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笑了笑:“為了感謝你們,你們家和孟家的事,我會解決的。”
林成氏張了張嘴,她的是“會解決”,而不是“盡力”之類的辭。
實話,她真的害怕聽到“盡力”這種話,這段時間,她沒少到處求人,而每一次,聽到的不是拒絕的話,就是像盡力那種廢話。
她猛地跪下來,哪怕是教養如她,眼中也泛了淚花,她磕頭:“愚婦謝謝娘子,娘子的大恩大德,我林家上下,會一輩子記得的!”
“快起來吧,林夫人。”蘇傾城翻身下床,準備親自扶起林成氏。
看到林成氏這樣,她心裏還真有些心虛。因為在她猜出他們是她知道的那個林家的時候,就已經出手管這件事了。
當時她可並不是為了幫他們,哪怕是現在,她幫助他們,也是摻雜了自己的目的。
她想了想,如果幫助林家這件事於她沒有絲毫利益,他又會如何。
想了想,發現這個問題也沒有什麼答案。
林成氏避開了蘇傾城扶她的手,神色鄭重:“娘子,請一定要讓愚婦磕這個頭,你都不知道,這對愚婦一家人……有多重要。在這之前,愚婦也一直……都相信,這個國家,是有王法的。哪怕愚婦父親、丈夫他們都放棄了,愚婦……也一直相信,一定會有公道存在的……”
她話的聲音有些哽咽,看到這樣的她,蘇傾城突然沒有堅持扶她。
這種感動,她曾經也有過。在最絕望的時候,被那個人帶離了汴京。
那個時候,仇恨實際上並不足以支撐她活下去。她雖然比一般女子要出色,可是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受世俗禮教束縛的女子。
而他,是她能夠打破常規,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動力。
在那種絕望之下,她隻能找到一個讓自己都信服的理由,活下去。
除了仇恨。
“阿娘,你怎麼跪在地上,你怎麼哭了?”就在這時,阿諾再次走了進來,看到林成氏跪在蘇傾城麵前,就有些驚訝。
林成氏擦了擦眼淚,朝著阿諾招了招手:“阿諾,快過來,給姐姐磕頭,姐姐是好人,阿娘這樣是高興呀!”
阿諾懵懵懂懂,聽從林成氏的話,跪了下來,老老實實地磕了三個頭。
蘇傾城本來想阻止的,但是一看到林成氏堅定的眼神,她又不出拒絕的話。
如果這樣能讓她們良心安穩一些,她又何嚐不讓她們如願。
林成氏摸了摸阿諾的臉,神色嚴肅道:“阿諾,你要記得,姐姐是我們一家的恩人,以後一定要好好尊敬姐姐,比尊敬阿爹阿娘還要尊敬,知道嗎?”
阿諾眨了眨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懵懂地點了點頭。
結果,林成氏還是堅定地看著她,最後她仔細思考了一下,才用童稚氣的聲音道:“阿娘,阿諾明白的,以後傾城姐姐,就是阿諾最尊敬的人了。”
林成氏欣慰地摸了摸阿諾的頭。
“起來吧,跟我細節。”蘇傾城無奈地道。
林成氏點頭,打發掉阿諾,就仔細將林家和孟家的糾葛給蘇傾城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