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酣然,卻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她的雙眼明亮,仿若是那深海的珍珠,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走了。”
蘇傾城坐起身,一旁的離寞,立刻給她係上披風,然後森她攜手,來到窗前。
“離寞,聽宮裏有座高樓,能夠看到很遠的地方,你那裏,能夠看到大秦使團嗎?”
離寞鼻頭微酸,將頭微微撇開,她知道,蘇傾城不是想看什麼使團,她隻是想要看使團中的某個人。
她盡量含笑:“姑娘,你放心,大秦大皇子,身體已經安好。”
蘇傾城似乎因為離寞提到的這個人,唇角帶了一絲笑容。
她突然將手抬起來,手腕上,正好有一隻潔白的鐲子,這鐲子是牛乳一般的顏色,襯得她的手,更是精致了幾分。
半月前,就在她以為,容嵩堯已經死去的時候,那“前神衛”的人,正好抓了一個大夫來。
而巧的是,那個大夫,正好對外傷這方麵,特別在行。
所以,容嵩堯的命,保住了。
她親自將容嵩堯送去了使館,照顧了他三三夜。
期間蕭清玨來親自帶她回去,她卻以願意老實聽他話為條件,祈求他,希望能照顧容嵩堯清醒。
而最後,容嵩堯清醒之後,就送了她這隻手鐲。
他讓她,等他來接。
她含笑點頭。
她眼角帶著淚,唇角卻是上揚的,有這樣一個人,如此對她,此生無憾。
半晌,她的麵容變得肅然起來,她轉頭,靠在窗柩上,然後看著離寞:“你確定,那一日刺殺我的人,進了宮?”
離寞亦是嚴肅點頭,這半個月來,蘇傾城一直沒有管這件事,似乎一直沉浸在即將到來的分別之苦。
可能她鮮少這樣脆弱,她便也不催促。如今這般,應當是想好了對策。
離寞肯定回道:“沒錯,對方輕功極好,最開始我還想緝拿他,後來看根本沒有辦法,便改為暗中追隨!”
蘇傾城點了點頭,表情淡淡的,似乎對那個人並沒有多在意。
可是離寞想到那一日蘇傾城的崩潰,便知道,如果知道是誰幹的這件事,蘇傾城一定不會讓對方逃脫。
她如今,已經變得足夠冷硬。
“姑娘,‘蘭苑’那位不行了,她希望能見姑娘一麵。”
蘇傾城臉上表情微微一僵,隨即嗤笑:“夫人下手真快,讓人措不及防。”
離寞低頭,沒有回答,卻發現蘇傾城的手在抖,心中頓時難受。
蘇傾城站起身,聲音有些飄忽:“既然淩夫人要求,我自然要去的。”
離寞點頭,出去準備,身後卻又傳來雲六娘淡淡的聲音:“沈直那裏,動手了嗎?”
離寞心頭微微一顫,沒想到蘇傾城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她想到如果計劃順利,沈直的下場……頓時心頭微微泛冷。
她回頭,低頭道:“計劃順利。”
“嗯。”
離寞轉身,出了房間,抬頭看著陰沉的。
她不是不聰明,隻是不願意害人罷了。被她念上的人,幾人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