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黎宇的氣息越來越虛弱,她一把拽開黎渺,俯身下去,手上的戒指往他傷口旁一刺。
黎渺一把扯住她,眼神很凶,失去理智地大吼:“你這個掃把星,你來做什麼?
如果不是你,我家用賠十兩銀子嗎?如果不是抓山雞給你補身,阿哥會一早去打獵被毒蛇咬傷嗎?你給我滾!”
跟著大力一推,將人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嗯”,雲夕夢悶哼一聲,痛得呲牙咧嘴,額頭冒出冷汗。
哭唱著的黎祖母爬起來,踉蹌著衝過來,嘴裏嚷著:“掃把星,你還我孫子......”
黎鐵頭衝過來攔住自己母親,他哽咽著,泣不成聲。
“我能救他。”沙啞清冷的話語落下,嘈雜的氛圍馬上變成詭異的寂靜!
“人命關天,刻不容緩。阿伯,我要十來條水蛭,馬上要。”
黎鐵頭聞言馬上著人去抓水蛭。
“另外,我要以下藥草,鮮半邊蓮、鮮烏桕嫩芽,一點紅,百花蛇舌草,大薊......一定要快!”
眼前的少女拄著一根木棍,臉部浮腫,臉上好幾道猙獰的傷痕,樣子很狼狽。即使如此,她依然忍著痛將腰板挺直,有條不紊地安排著,那份由內而發的自信很讓人折服。
眾人在發呆的狀態下被遣散出去,裏麵隻剩下雲夕夢跟黎鐵頭父子。
她的戒指經過特製,裏麵可以放六種藥粉。旋轉到裝著神經性蛇毒毒清粉末的位置,這毒清剛好能解黎宇中的蛇毒。將毒清粉末刺進去之後,黎澤臉上的黑氣逐漸散退。
滑膩、惡心的水蛭被送來了。水蛭附在傷口上,不一會肚子漲鼓鼓的滑了下來,被毒死了。照此操作,直至傷口上的血變成鮮紅色。
黎宇臉上的黑氣去得七七八八,呼吸緩和了不少,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黎鐵頭兩父子喜極抱頭而泣,在門外屏息等待的村民以為出事了,都跑了進來,擠不進來的就在門口墊腳張望。
“怎麼了,我哥怎麼了?”黎渺扶著奶奶進來,旁邊的嬸子手裏挽著一藍子藥材。她發瘋似的掰開前麵的人,擠了進去。看見臉上淚痕猶未幹的爺爺,她的心嗖地往下沉。
黎宇的睫毛輕微動了動,眼睛慢慢張開。
“醒了,醒了,阿宇醒了!”歡呼聲震耳欲聾。
外麵傳來竊竊私語,一方說阿宇命大,這毒無人能解,莫非救他的是仙女?另一方反駁仙女哪有這麼醜的,誰見過仙女會摔得跟豬頭一樣的?
爭吵聲音越來越大,雲夕夢聽後啼笑皆非。為了堵住他們的嘴,也為了免去日後的麻煩。
她編了一個借口,說自己碰巧見過有人被毒蛇咬傷,記得是被這方子治愈的,好在沒記錯。純樸的村民信以為真,這事方告一段落。
自從黎宇被救醒過來之後,黎渺為之前對雲夕夢的態度感到羞悔。因此在百忙之中,也擠出時間來照顧她,而且非常細心。
雲夕夢這次沒有服用碧血鳳凰草神丸,以又瘸又醜的新形象示人。相比起以往的引人注目,現在的平淡讓她覺得很自如。
黎家人臉上的愁容她看在眼裏,雖然他們不告知,心裏也能猜個一二。大概是他們欠下了10兩銀子的帳,而且與自己有關。
軟硬兼施地從黎渺的嘴裏得悉10兩銀子的因由,原來是被惡婦訛了。
一塊地值10兩銀子,開玩笑?一兩銀子大概相當於500多元錢,可以買兩石稻米了。
甜瓜3斤一個?現代就差不多,古代能培育出那麼大嗎?這跋扈六嬸真是過分!
“阿姊,我好怕阿爸阿哥被抓去服徭役,若是分配去做苦工,就算能回來也怕他落下癆病。”
道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黎渺依然是眉心緊蹙。
“阿公大生日差不多到了,二叔不在,我們家又弄成這樣子。看來沒銀子幫他做壽,阿公這輩子好苦啊!”
黎渺心裏的話憋得夠久了,找到宣泄口,一下子全倒了出來。
說完後,她攙扶著雲夕夢走向灶房,準備用晚膳。
經過南間房門口,雲夕夢聞到一股味道。她眉頭蹙起,疑問道:“這房子有人住嗎?”
“有,是我阿咩(娘)住的。”
見黎渺泫然欲泣的樣子,雲夕夢沒再追問,心底埋下了疑問。
這家子確實是窮,每天的吃食都是芋頭、粉葛,搭些蘿卜幹及醃製白菜。沒見過米、麵食品,在雲夕夢強烈要求下,黎渺特地給她煲了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