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冉冉從未想到,珠娘會以一種慘烈的方式與申豹告別,想徹底斷了他對自己的不舍與牽掛。
她以申豹贈送的一支金釵,刺進了自己的咽喉。
馬車一路奔馳。濃濃的血腥味,引起了車夫的注意,他回頭張望,看見觸目的鮮血流淌,不由嚇得魂飛魄散。
當無雙王府的侍衛至申府報信時,申冉冉麵色蒼白,跌坐在椅上,說不出一個字。申夫人愣一愣,拍掌大笑,連聲道好,目光中閃爍著瘋狂、得意的光芒。
申冉冉無法忍受這一幕,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趕回王府。
坐的明明是另外一輛馬車,濃濃的血腥味卻籠罩著她,她無力地靠著板壁,心中悔恨不已。一時疏漏,出了這樣的大禍,如何對得住囑咐自己好好照顧她的弟弟?珠娘啊珠娘,你為何這樣傻!無法忍受相思的折磨嗎?你為何這樣絕然拋棄豹弟而去?往後的每一天,他如何度過?
她隻覺得車子行駛得很慢很慢,無雙王府似乎永遠也回不到。然而,她又怕車子行駛得太快,要去麵對珠娘血淋淋的屍首。車夫在外麵說了什麼,她並沒有怎麼入耳,隻隱約聽到珠娘、安樂無雙院幾個字。
馬車一路長驅直入,直到安樂無雙院前才停下。
申冉冉從車上跳下來,匆匆往院內跑去,跌跌撞撞的,差點撞上了枝條披拂的柳樹。阿七病了幾日,剛剛恢複,正在房門口教導白梨呢,見她如此焦急,趕緊迎了上去。
申冉冉不及與阿七多話,衝進廂房。
她呆住了。
她看見的不是珠娘。
卻比看見珠娘還驚心動魄。
這一幕,她沒有想過真的會發生在他們之間。
和夏正緊緊握住一個身著宮裝的女子的手,怔怔地望著那女子,連自己進來都沒有發覺。那女子聽見她的腳步聲,猛然轉過頭,一雙清水瑩瑩的眼睛流瀉著委屈與害怕,似乎隨時掉下淚來,楚楚可憐。
她不過十五六歲,皮膚潔白,瑩瑩生光,眉眼如畫,嘴角微翹,十分精致,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靈氣,宛如一滴朝露。申冉冉覺得十分熟悉,一轉念,不是很像周迅嗎?若然一笑,雙目彎彎,更是迷人吧。
申冉冉怔怔望著他們二人,一連串的問題湧上心頭:她是誰?和夏失散已久的舊情人嗎?他門之間有過怎樣纏綿悱惻的故事?看著和夏醉酒般的目光,她直接判斷他們之間有過不同尋常的過去。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請繼續。”申冉冉說完這一句,沒有再望他們一眼,轉身跑出。
這句話,每次在電視電影中出現,她一直覺得可笑而荒誕,紳士淑女硬撐著的禮貌吧,怎麼可能對背叛了自己的人這樣若無其事?如果是她,絕對毫不猶豫扇男方一耳光,並且告訴小三男的是個花心大蘿卜。
原來,事情發生了,對方兩人之間,真的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那樣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才是外人是路人甲,打擾了他們兩人的柔情蜜意,隻恨不得立時退後十萬八千裏,眼不見為淨。
心,不是痛,而是空,空蕩蕩的,如同飄在風中的葉子,時起時落,無依無靠。
和夏沒有拉她,想必他的手依舊捧著那女子的手,如同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他甚至沒有出言解釋一句。
和夏,原來你不過如是,之前種種,依舊是演戲?隻恨自己傻兮兮地一頭墜入網中,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