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冉冉歎了口氣,踏入院內。看守的老成仆婦剛才收了申冉冉的賞賜,看見她們來了,滿臉喜色,屈膝行禮。
淩煙半伏在床邊,已經熟睡。
申冉冉看她睡得那麼香甜,實在不忍心驚動,又怕她著涼,忙解下披風,披在她身上。
淩煙,真的將無雙王當做一生一世的依靠,這是福還是禍?愛上一個這樣放蕩不羈的怪物,將來受苦受難必不可少,隻希望,他能多寵淩煙幾分。
“娘娘,不如先送淩煙娘娘回去歇息?反正王爺還要三日才醒。”
申冉冉聽了阿七這話,覺得十分有理,便讓仆婦抬藤椅進來,鋪上錦褥,將淩煙抬了上去,送回她所住的晴嵐榭。
“王妃娘娘,今晚我在這裏守候吧?還是另外喚幾位娘娘過來?”阿七問她。
申冉冉想了想,決定自己與阿七一起守夜,但是她與阿七閑話一陣,很快就蜷縮在椅子上睡著了。朦朦朧朧中,似乎看見有人從窗子裏進來,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往床上的和夏砍去,瞬間鮮血四濺,她想驚叫,想跑,卻一聲也出不了,一步也不能動。
她駭然睜開雙眼,隻見燈影閃爍,自己躺在床上,旁邊--她牙齒格格作響,一隻手舉了又舉,隻是舉不起來:“你、你、你--”她渾身上下好像被塞進了一個大鐵筒,完全動憚不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嗎?
“你什麼你!沒見過人?”一個鬼魅似的陰測測的聲音道。
申冉冉快要氣瘋了。
這兩日,她們受了多少罪!他卻若無其事的,難道,又是一場玩笑?以他的不良記錄,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她正要開口罵人,他迅速用手掩住了她的嘴:“噓--小聲,夜深人靜,談心須低聲。”
申冉冉恨不得像拍黃瓜那樣一掌拍死他,毫不猶豫一口咬去,他手指一動,捏住了她兩腮。她想動又動不了,心裏早已經罵了他幾十遍。
好不容易他鬆開手,她喘口氣來,罵道:“你這個混蛋!無賴!玩什麼不好,玩人命!你不覺得你很卑鄙嗎?”
“嗬嗬,沒錯,有趣,能夠看到申家大小姐一滴淚,著實有趣。”和夏悠閑地說,臉靠近得不超過三公分,嘴裏的熱氣咻咻噴到她臉上。
申冉冉瞠目結舌,眨眨眼睛,臉頰癢癢幹幹的,果然有淚,狠狠道:“我是氣的!你知不知道,為了你,範三死了,他是程寶兒的親生父親!安大娘也死了,她為了你毒害了範三!藍昊為你求取解藥日夜奔馳,連寶馬也累死了!”
和夏說:“你以為,無雙王府中有事能瞞得過我?”
這句話,平靜無波,可以說是大度,又可以說是冷酷。難道他早已經知道程寶兒與範三的真實關係,所以從來對流言蜚語一笑置之?還是說安大娘與範三的死是他在幕後安排?那樣的他,也太毒辣了。
現在,她一刻也不想呆在他身邊了,道:“快解穴,我要回去!”
“你覺得我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嗎?”
申冉冉的目光如果能殺人,和夏早被剮成無數生魚片了。
她卻反而微微一笑,道:“我猜猜看,你是假裝中毒?”
“錯,真的中毒。”
單冉冉嗤之以鼻。這家夥的話,要是十成中信一成,已經是大大的抬舉他了:“誰下的毒?”她已經確信,就是他自導自演的這場戲,他何止拿個最佳男主角,還可以拿最佳編劇獎、導演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