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給江鴻波打電話時,他急得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針管,從住院部二樓跑到了八樓。
“老大。”
所有男科室成員望著他,鐵青的麵色,滴血的手腕,個個嚇得語無倫次。
平時,大家都覺得老大待小師妹不錯。
隻是,沒有想到,關鍵時刻,他把小師妹看得比命還重。
要知道,江老大可是才割掉一個腎啊。
需要好好臥床休息的。
“薄煙呢?”
視線在辦公室搜索了一圈,沒有看到那抹嬌小的白色身影,江鴻波徐聲冷問。
“恐怕……躲到廁所裏哭去了。”
哎……
眾人歎息,薄煙真是命苦,繼父車禍而逝,母親成了植物人,如今,自個兒又攤上了這種事。
江鴻波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拔了一串熟悉的號碼許多遍。
都是一個機械冰冷的女音在重複著一句,“你拔打的電話已關機。”
“你們幹什麼吃的?”
見老大發飆,幾名男科醫生開始縮著脖子解釋。
“當時是午休時間,小師妹值班。”
“小師妹說給你打了電話,可是,知道你剛做了手術,她就不敢再打擾你,然後……就就……出事了。”
“老大,這可怎麼辦呀?”
沒經驗的幾枚年輕醫生,慌得六神無主。
“去給我找薄煙,找到她,讓她暫時不要來醫院了。”
吩咐完,江鴻波翻看了死亡病人病曆,以及所有入院記錄資料,從病曆來分析,病人入院時幾無生命特征,是病人家屬吵著要住院,當時正是午休時間,又輪到薄煙值班,而且,又恰好在他手術期間,所有的一切天衣無縫,根本無一絲的漏洞,他本想代替薄煙承擔所有的責任。
張清泉院長給他來了一記電話,對他嚴厲批評了一通後,警告他,這次要對田薄煙嚴肅處理,不說殺雞敬猴,至少,告戒所有醫生護士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
江鴻波不惜與院長大吵一架,甚至向醫院提出辭呈作為威脅。
盡管如此,張院長也絲毫不相讓,哪怕失去這名亨有國際權威的男科主任,他也要懲罰田薄煙。
醫院對薄煙進行了嚴肅處理,然而,這樣並沒有平息病人家屬之怒。
甚至一狀將薄煙告上了法庭,告她蓄意謀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與死者無怨無仇,她為什麼要用手術刀謀殺他?
郎鐺入獄的那一刻,薄煙才徹底明白,這是一場壞人精心設下的局,從病人入院到她入獄,短短不過四五天時間,手術室的監控視頻調了出來,明明有幾名護士給她一起做手術,然而,視頻裏,就獨獨剩下了她一抹蒼白而忙碌的身影,視頻被人動了手腳,找其他幾名護士出來作證,她們怕禍事纏身,都推說中午並沒有與她一起做手術,很顯然,護士被人收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