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啊?”
“我累了,我真的沒力氣再這樣耗下去了,我們鬥不過現實的。”
“五年了,我們不都過來了嗎?”
“有什麼困難是兩個人齊心協力解決不了的啊?”
“等你畢業了你會明白的,好了,我上班去了。”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明明愛著的兩個人為什麼硬是要分開。”
嘟……嘟……
邛江中學是邛江縣唯一的省示範性高中,本縣絕大多數優秀中學生都就讀於這裏。
李禹恒在學校處於一個比較尷尬的位置,一邊是一個臭名遠昭的壞學生,進行政辦公室就跟進自家客廳那麼自然,抽煙喝酒、打架鬥毆、拉幫結派無所不為,讓老師們頭疼,一邊他又是學校的才子,隻要學校有作文競賽,不管是省級還是全國性的競賽,總能拿一個名次,每周校報準有他的文章,學生們為了讀他的文章,每個星期的周三都一早去校報門口排隊搶報紙。這樣一個學生真是讓老師又愛又恨啊!除了語文,李禹恒的成績差得一塌糊塗,數學老師罵他:你這種腦子,是不是李白拉了韭菜屎在裏麵?其實他不是學不會數學,而是因為文字已經占據了整個腦子,裝不下那些條條款款的數字了,一看到算數就頭大,這不,半期考試又考了8分。
這年,李禹恒高二,身邊沒有鄧筱雪。
2013年11月27日,星期六,這天陽光甚好,李禹恒一覺睡到太陽直射進他的小出租屋裏,睜開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手機,已經下午一點半了,罵了一句:操,又睡過頭了!蹬開被子去洗漱去了。匆匆忙忙吃了點剩飯就去找安小舟去了。安小舟是他最好的兄弟,也是他未來兒子或者女兒的幹爹,初一時喜歡一個比我們打一屆的學姐,喜歡了三年,天天課間十分鍾都趴在窗戶上找她的身影,男怕追女怕纏,終於在高一的時候把女神追到手,為此我們一群兄弟還喝了人生第一次久慶祝,一個個跟喝了毒藥似的倒在天樓癱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過來一頭的霧水,衣服也被昨晚的露水打濕得緊貼在肚子上,一邊拍著頭上的水還一邊開心的放聲大笑,這是多麼讓人回味的經曆啊!
後來李禹恒和鄧筱雪分開的那個晚上和這幫兄弟在同樣寬敞的天樓喝過酒,可是現實怎麼那麼諷刺,這次他卻是因為難過而喝的酒,嘴上說著分開後對彼此都好,為了鄧筱雪的解放而感到開心,可是笑著笑著自己卻哭了起來,那麼來勢洶洶,一時竟不知所措,再也找不到那種哭著哭著就笑了的感覺。這年,他23歲。那天晚上大家都醉了,可是醉的姿勢是那麼嫻熟,褪去了青蔥,再也找不到那種被迫醉得一塌糊塗的緊迫感。脫掉了球衣,托起沉重的西裝,我們經了多少的酸甜苦辣?
因為他倆有彼此房間的鑰匙,李禹恒像往常一樣門也不敲的直接打開了小舟的房門,眼前的一幕讓他傻了眼,呆若木雞的幾秒鍾過後逃也似的摔門離開了,小舟和他女朋友正在纏綿,後來他才知道那事有一個專業的隱晦的名詞叫滾床單。
從小舟房間出來,李禹恒覺得陽光格外刺眼,百無聊奈的他開始搜索接下來去哪裏,腦子裏卻始終浮現赤身裸體的小舟和他女朋友,那事做起來到底是什麼感覺?會比寫文章好玩嗎?這樣一邊想著一邊走到了學校的門口,媽的!怎麼走到這裏來了。一抬頭看到龍津亭下有個女孩在寫生,紮著馬尾辮,穿著天藍色的校服,漏出雪白的脖子,像是天藍色校服裏包不住而射出來的光芒,腳上套一雙潔白的運動鞋,手上的鉛筆在畫板上不停地劃著,無聊的他好奇的慢步湊過去想看看她在畫什麼,當走到距離她還剩一米遠的地方她慢慢的抬起了頭看向他,額頭上的兩小撮頭發隨著微風偏向一邊,那張沒有一點瑕疵的臉龐就這樣呈現在他麵前,那雙迷人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小巧的鼻子似乎也跟著在眺望,頓了片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向他點了點頭……李禹恒完全沉浸在這張清秀的臉上,許久沒反應過來,女孩輕輕叫了聲:hello,你還好嗎?這才反應過來:嗨,你好,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多多少少有些尷尬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