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再也沒有見過寄情居。有時候她在想,當初發生的一切,是不是隻是她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境,可是她所得到的一切,又都是鍾晴所給予的,讓她心存感激。
正在愣愣出神時,一雙鐵臂緊緊摟住她:“夫人在想什麼?”
雖然小兒子已經可以蹣跚著走路了,蕭雲還是不習慣莫蘭牛皮糖一樣的親昵。修兒領著弟弟在一旁玩木劍,兩個小家夥鬧做一團。
“天氣真好,我想出去逛逛,在府裏悶得快要死了。”她微微嘟嘴,臉上是動人的幸福的微笑。她最初進府的時候,侯爺和夫人都是不喜歡她的,可是她畢竟已經有了玲瓏心,周旋自如,很快便贏得了府內上上下下的喜愛。更何況莫蘭對她愛若珍寶,沒有人敢和她為難。
“那就出去逛,夫人悶壞了我的罪過可就大了。”莫蘭笑起來,“隻我們兩個人,不帶那兩個小東西!”
春風和煦,暖暖的太陽照耀下來,讓人身上不由就生出懶意來。蕭雲偎在莫蘭懷裏,買了許多玩物。兩人正在轉著,就聽見前麵吵鬧不休,卻是一個叫花子被人攆了出來,幾個夥計正在罵個不停:“說了多少次了!你怎麼這麼死性不改!非要揍你一頓你才明白不成!”
那叫花子縮成一團,也不說話,夥計更氣,一群人圍上來就對他拳打腳踢。蕭雲正欲阻止他們,一個同樣衣著破爛的女人已經衝上去,跪地討饒:“大哥大爺,放過他吧!我帶他給你們陪不是了!對不住了!對不住了!”憤怒的夥計們這才散去,那女人連忙攙起叫花子向路旁走。
蕭雲“誒”了一聲,訝道:“柳蓉?”
莫蘭挑挑眉:“是她。”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變成這樣了?”
“你天天呆在府裏,恐怕不知道,那李蔚然磕壞了腦袋,後來迷上了賭博,家裏都被他輸光了,他的母親也被氣死了。現如今,也隻有這個女人還陪著他。”
蕭雲沒料到他現在竟然潦倒至此,一時啞然,歎道:“沒想到那個柳蓉,雖然刁蠻,對他竟是一往情深,也罷,給他們些銀兩,不要叫他們太過落魄。”莫蘭笑道:“一定照辦。隻不過夫人不必親自去了,我吃醋,叫下人去就是了。”
蕭雲笑起來:“怎麼那樣小氣,都聽你的就是了。”
現如今她沒有仇恨,隻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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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妖嗎?
這個問題對於古月來說並不難回答,因為她就是一隻妖,一隻狐妖。
雖然在曆代的小說中狐妖都被賦予了多情又善良的角色,可事實上作為一隻妖,生活是十分艱辛的。他們經過漫長的修煉才得以修成人形,又要經過千年的修煉才能得道,最終經曆天劫成為天神也不過就是天上最底層的神仙,享受不死之身罷了。做妖,一點也不幸福。
更何況,還有那捉妖道人的追捕。
古月曾經不止一次親眼目睹過捉妖道人如何將那些妖怪打回原形,廢了他們百年的功力。可是最讓她感到難過的是,她愛上了一個捉妖的道人。
那個道人的名字叫做方浩成,他當時在捕捉一隻樹妖,古月沒有見過仙人,可是她看到那個道人,玉冠白袍,倚劍而行,心裏就已經把他當做仙人了。古月對他簡直著了迷,她小心地掩藏自己的氣息,小心地跟蹤他,有好幾次,他都差點發現自己了,可是幸而她還是是隻小妖,妖性太弱,藏起來並不是件難事。
如果事情一直這樣發展下去,還是很順利的。直到她碰見了那個真正的仙女。那天是月圓之夜,她偷偷溜進一家院子偷食,卻被兩個小龍輕易抓到。龍族是天生的神仙,靈力超群,她嚇得瑟瑟發抖,以為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可是……她心裏卻寧願死在方浩成的手裏。
可是龍並沒有懲罰她,倒是一個美如滿月的女子把她抱在懷裏。那個女子輕輕道:“不打緊,她還小呢。而且是個有情的狐狸。”她的美目望著她,笑盈盈道:“我是鍾晴,你應當知道我。”
天啊,她知道,她當然知道,古月近乎迷戀地聞著她袍中的香氣,她是司情的神仙,神秘莫測。
“你我既是相逢,便是有緣。你用情至深,實在是讓我感動。隻是,這感情的結局撲朔迷離,我雖可以幫助你,但是……連我也不知道最終是好是壞……哦?還是願意嗎?好吧,也該那道人命中有此劫數,我便助你一程。”鍾晴自一旁的盤子裏拿了一丸丹藥來喂古月吃下,“這靈丹是日月所集,如今贈你,有了這五百年功力,你也不至於被他殺死。”她長歎一聲,放下古月,“去吧,你切記住,不能害人,不要強求。”
古月立刻搖搖尾巴跑掉了,那顆丹藥好像一滴沸水燙入她的心裏,很快那痛苦的感覺便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她驟然承受了這樣大的功力,幾乎痛苦得快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