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高酒樓,這個最為普通的酒館名字,在布郡城卻是有著特殊的含義。正如這個酒樓的名字一樣,這裏聚集的都是高位之人。所謂高位之人,莫過於權勢淩駕於普通人之上的人物。這些人物,就是掌控著整個布郡城的經濟和政治動脈。
說起來經濟,莫過於布匹行業,首屈一指的是杜林兩家,楊家緊跟其後,接下來還有這幾個不錯的家族,以紡織業發展起來的家族,並沒有重工業那般的殷實,但是也是家大業大。此時的聚高酒樓,就聚集著布郡城之中有著名號的家族族長。這些人,可以掀起整個布匹行業的脈搏,雖然不能說跺跺腳就能夠讓布匹垮掉,但是封鎖半壁布匹江山卻是輕而易舉的。讓人意外的是,這些人物之中,並沒有一人代表著楊家。
代表著整個布郡城政治命脈的,隻有最高官銜的知府,袁德旺。一人難以對抗整個行業,袁德旺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並不表示袁德旺無法影響到這個行業,這就是政治的可怕性,不能置於死地卻能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聚高酒樓的門庭不大,看起來和尋常的酒樓沒有太大的區別。進入其中就發現別有洞天,裝潢奢華富麗,就連裏麵的擺設都是頗為考究,平時的時候,可沒有多少人來這等的地方消費。因為,這聚高酒樓,是府衙的一個招待處。誰沒事兒幹在袁德旺這個周扒皮的麵前顯擺?!
聚高酒樓內設有雅間,最大的一間可以容納至少二十人。此時這個雅間之內最為喧鬧,雖然大多數人都是笑聲的嘀咕,但是冷清的生意之下,這裏就特別突出了。
房間之內,酒菜已經備足,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酒席,周邊之人卻是沒有人動用一根筷子,甚至沒有人看著飯菜一眼,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凝聚著喜色。
“林老,許久未曾見您老人家了。”杜潤師抬頭看著跨入雅間的一個老者,這老人看起來六旬出頭,不過眼神頗為明亮,精神頗為矍鑠的樣子。杜潤師快走幾步,來到老者的麵前,微微欠身的問好。
看著杜潤師這般的摸樣,布置之人還唯一杜潤師是一個頗為謙卑之人。這樣的語氣,猶如見到了自己的長輩,更像是許久未曾掛麵的朋友。
“杜賢侄,老頭子年事已高,近來腿腳不是很利索,的確是許久未曾相見了。這次要和杜賢侄好好嘮嘮。”進門的林均之絲毫不感覺到意外,看他的眼神,好像是關切下一代的成長。
兩者這般的姿態讓到場之人頗為愕然,誰曾想到,在生意場中猶如水火一般的兩個布匹家族,掌舵者卻是相交甚深。
“當然應該好好嘮嘮。自從家父歸去之後,這布郡城之中,除了您老人家,沒有人能夠提點我了。”杜潤師哈哈大笑起來,手腕兒攙扶住林均之的胳膊,一副兩者親情的樣子。
“連杜家都感覺到了危機麼?”兩人親密接觸的時候,麵對麵的一刹那,兩個原本帶著笑意的麵容陡然僵了起來,四目迸射出冷厲的光芒,這樣的眼神不過是刹那的功夫,兩者不約而同的收回了目光,倒是林均之淡然的笑道。
“林家恐怕比之杜家更為憂心吧?”杜潤師淡然的笑了笑,用兩人才能夠聽到的微弱聲音嘀咕了一聲。
林均之帶著笑意的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隻是滿臉皺紋的外表之下,根本難以發現而已。
“杜家主,林老。”
兩人一路走來,到場的七八人紛紛站起身來打招呼。在場之人都是頗為地位,但是和杜林兩家相比,卻是相差極遠。
兩人簡單的點頭回應,分別落座在酒桌居首的兩旁。足足二十人位的桌麵,僅留下來居首的位置。這個位置是留給今日召集眾人前來之人準備的。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不多時,袁德旺從門外跨進來,對著在座的所有人微微拱手笑道。
“不敢當。”眾人紛紛起身,臉上都是帶上受寵若驚的樣子。在場之人,都是生意場上的老手,麵部表情的錘煉已經達到了如火純清的地步,這個時候掛上點兒偽善的笑容,再應景不過。
就算是每個人都板著臉,袁德旺也不會向心裏去。這次自己靜心思考的東西,還真離不開在場之人。
“給位都是布郡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尤其是這布匹行業之中,更是能夠翻江倒海的巨鱷。今日袁某不才,將各位召集在這裏,不妨礙各位吧?”袁德旺毫不客氣的向著主位走去,緩緩的壓了壓手,示意所有人都落座,伴隨著動作,袁德旺帶著笑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