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錫看到包資麵色有異,便笑道:“怎麼了受不了了?或許你們常年在海外,未曾經曆那種哀鴻遍野,餓殍盈途的年代,也或者你太年輕,這些你未必懂得。”沈錫頓了頓,“如果不是沈家被抄,我也不可能體會到,刀兵水火,天災乘之,人禍臨之,蕩析離居,轉死溝洫,屍骸暴露,餓殍橫野。”
包資嘴角囁嚅了幾下,未曾說話,也許你們的戰亂是如此,但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侵略卻遠遠不止如此,雖然我未曾經曆過,卻從史書的字裏行間體驗到了侵略者對我中華人民殘酷的暴行。數百年後的倭寇,便是我炎黃世世代代,千秋萬世永遠的傷疤。
“包兄弟,戰亂皆是如此,哪怕他們隻是平民百姓,一旦成敵對之勢,他們終將成為戰爭的犧牲品。”沈錫長歎一聲,一邊的包資卻在一邊吟道:“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風漸起,吹皺秋水,也吹翻著曆史的畫冊,一頁又一頁地往前翻,白骨蔽野,血流成河,有又多少功成名就的將軍的成就不是踩著千萬百姓的屍體建立起來的?曆史已成過去,然而,戰爭卻並未結束。有硝煙的是戰場,沒有硝煙的是官場與商場;殺人於槍林箭雨之中的是戰場,殺人不著血跡於無形中的是官場與商場。真的很難理解,總有那麼多的政官熱衷於形象工程,置萬千百姓的利益而不顧;總有那麼多富豪的發家資本,是靠著血腥的原始積累。置多少百姓的利益而不顧,就有多少百姓時常呼天不應、叫地不靈;沾滿了多少的血腥,就有多少的人為這血腥在付出慘重的代價。”
啪,啪,啪,啪。沈錫一邊拍手一邊讚道:“包兄弟的言語樸素,卻含著多少發人深省的道理。沈某慚愧,空活四十餘年,卻未曾有包兄弟這般領悟。”
包資心中深知,這並非他自己的言論,而是中國數千年曆史的真實寫照,他隻是總結了而已,古人總是不願意翻開曆史,因為曆史中,沒有一個朝代不是以滅亡而告終,掌權者們不願意看到這個結果,都希望自己的朝代能夠千秋萬世。突地包資想到什麼一般:“沈先生,包資又一事想問。”
“包兄弟何必如此客氣,問便是了。”沈錫笑吟吟的回答,包資頓了頓,笑道:“我想問沈先生有何駐顏之術,為何如此年輕。”沈錫大笑道:“包兄弟可否稍等片刻,沈某去去就來。”
包資點點頭,做了個請。沈錫便一個縱身跳入那屍坑之中,踩著那些早已死去多時的水寇。轉了些許時間,便蹲下了。包資不明就裏,腦中想著想著項雲嬌此時是否安全,思緒不再,待再看時。便見沈錫便跳將出來。包資大驚失色,跳上來的哪裏是什麼沈錫,分明是那坑中的三當家。包資以為自己方才未曾注意,這三當家害了沈先生,自己想跑出來。正待擒拿,卻聽見沈先生的聲音從那三當家的口中傳來:“包兄弟,想擒我麼?”
包資一愣,笑道:“原來沈先生懂得易容術。”沈錫笑道:“略懂一二,隻是早年的一本易容術早已失傳,沈某現在須得借模才能製出人皮麵具,製一張,便要死一人,沈某不願濫殺無辜,今日這水寇頭領早已死去多時莫不如加以利用,否則隻能以這張麵貌示人。
“沈先生,我們離去罷,看著這般殘忍景象,實在倒胃口。”包資苦笑著說道。
“也好,也好,回去慶功罷。”沈錫一打呼哨,那群年輕人便陸續從樹上跳下。包資回頭望了一眼那屍坑,說道:“沈先生,你們且先去,我給他們一個歸宿。”
“哦?這坑百餘米,你一人之力如何能給?”沈錫有些奇怪。卻見包資從背囊中取出兩顆球形的事物,掏出一見奇異物體,隻聽見啪嗒一聲,便燃起火來。
包資舉著火,點燃那兩顆球上的引線。“這是?”沈錫話音剛落,卻聽見包資大吼一聲:“捂著耳朵跑!”包資丟下那兩顆炸彈之後,便跑了出去,眾人一愣,便也隨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