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將猛然跪地:“將軍宅心仁厚,不恥下問,更毫無架子,一路上與眾將士同吃同住,今日竟然肯將指揮大權交予末將,末將感激涕零,必將以將軍馬首是瞻,萬死不辭。”
包資微笑著拉起那個副將:“我隻是暫代此職,你我何來尊卑,大家同為一個目標,隻求完成任務。將項小姐安然送入應天府去。”
那副將抱拳道:“將軍可是我們的主心骨,如若你不指揮,這數十條船上的兩千餘兄弟將如何?還請將軍執掌大權,如有不對,末將會鬥膽告知將軍的。”
包資見推脫不去,笑道:“如此也好。”包資望著那連綿的蘆葦蕩,隆冬季節,湖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數十條船緊隨著幾條小漁船,破冰而行。在曲裏拐彎的蘆葦叢中穿行,枯黃的蘆葦隨風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音,讓人聽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大船無法在水道中行駛,包資隻得將兩千人分立在數十條船上。隻是那項小姐,到底藏於哪條船,恐怕隻有他自己和那個船上的護衛知道了。一路上平平靜靜,連個山賊都沒有,著實叫人難以捉摸。這項雲嬌不止是他們兄弟幾個的煞星,更是扳倒王爺的好工具,憑王振之力,再加上項雲嬌之事與坊間傳言,便是拌不倒王爺,起碼也能將他趕出杭州,從此這塊富庶之地,便是王振的獨食。
“大人!”那副將見天色已暗,便走進包資的倉中而來。包資一見他來,便迎了上去:“你來的正好,這蘆葦蕩最適合設伏,加入真的有手眼通天的人要來逮我們,這裏便是最好下手的地方,兩千人投下去,絕對無聲無息,便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大人也想到了?“那副將一臉欽佩:“大人所言極是,隻是如何防範,下官尚不知。”
“這個不難。”包峰笑道:“所有船隊全部掌燈點火,將整個河道照的如同白晝。讓將士們將被褥裹在身上,依船舷而眠。派人在船底巡邏,一旦有異響,立刻稟報。”
那副將開始尚未明白,仔細一想,頓時大聲叫道:“將軍真乃神人也,竟然想出如此防範之計。屬下這就去辦。”
包資微笑著看著遠處的黑巍巍的蘆葦蕩。嘴角撇起一絲的冷笑,王山,我等你的人來。突然間,包資的目光望向身後的那一條船,船頭站立的赫然就是薑心遠。包資目光轉瞬柔和起來。老薑,保護好項雲嬌。包資是新時代的人,不懂古人的矜持,隻知喜歡便去追,如今項雲嬌就在身後,他們隻要穿透這道生死蘆葦蕩,那便……
包資的命令下達之後,整個蘆葦蕩中突然燃起一條長長的火龍,將整個河道照的恰如白晝,與兩邊黑暗的蘆葦叢形成鮮明的對比。
微風吹動,蘆葦的邊沿蕩起一圈圈細微的波紋。突然一圈更大的波紋,將那圈細微的波紋推開了,蘆葦被撞得倒向水麵。發出嘩嘩之聲,隻是那風吹蘆葦,蓋住了嘩嘩之聲。
“知道了將軍。”那副將從包資的倉中走出,想要是包資不太放心,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吧。
天寒地凍,湖麵的冷風透過薄薄的木板,吹得包資一哆嗦。包資取出一床厚被,將自己裹了一圈,不多時有站了起來,如同上了發條一般,來回走動。
今晚我怎麼坐立不安?難道真的是預感?包資想了想,還是取下了掛著牆上的龍舌弓,裝滿一壺箭支。從自己的包裹中掏出兩件馬褂一樣的衣物,貼身穿了一件,便穿上厚重的棉襖,提起一方小包裹,走出艙門,拉起一條小船,吩咐了兩句守夜的士兵,便上了小船而去。
中立酒館依舊燈火通明,喊聲喧天。包峰一腳踩著凳子,手捧大碗,大聲喊道:“四哥不能喝,四嫂喝!”
“我也不能喝!我喝了誰照顧夫君呢,總不能還要柳姐姐代勞吧,柳姐姐,柳姐姐,你怎麼睡到地上了?”李華梅趕緊站起來,將喝的最嗨,也倒的最快的柳雪兒扶上了床,方勉醒來,柳雪兒的線索又回來了,雖然玉佩是包峰的,但是和方勉打交道,自然更適合一點,包峰不按常理出牌,很難讓人和他談正事。他那遊戲人生的性格,何嚐不是別人所想的呢?
包峰意猶未盡的,對著欄杆外的天空高聲喊道:“哥,我們也來一杯,你在遠方可好?兄弟們等你早日回來團聚。”
方勉笑了笑:“老二,明日該去王府了吧。”
閔嶽神情渙散,隻點點頭。老大問道:“老二有什麼事麼?老四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
閔嶽突然驚醒了一般:“沒什麼,喝多了,想睡。”
老四笑了笑:“二哥明日去王府,你還是早點歇息,我也該去陪夫人睡了。”方勉笑著牽起李華梅,隻把李華梅羞的直不起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