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她驀地跪下了,臉上濕漉漉的一片,她拽著我的衣擺說,“臣妾什麼都不敢肖想,也不肖想什麼,臣妾隻是盼望腹中的孩子能夠得到您的一份關懷。”
腹中的孩子?
這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讓我半晌都回不過神。
我,竟然也有了孩子嗎?
我,竟然也要當父親了嗎?
盡管那並非我所念之人為我生的孩子,到底是我的血脈。
想想那軟軟的一團,那粉雕玉琢的模樣,心裏當即柔軟了下來。就連聽到他們孩子出生消息時候的不甘和憤然都淡了不少。
是啊,他們已經過上了自己的生活,我又為何非要在從前的漩渦裏苦苦掙紮。
“你起來吧。”
我伸手將人扶起來,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抖。
她告訴我,“允王妃娘娘真是個好人,上次寫信,還邀請臣妾去宣國,說臣妾若是去了,她一定盡地主之誼。”
我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自打上次一別,算起來,已經四年不見。
四年間,我同自己慪氣,從不寫信給她,也不看她寫的信。
久而久之,她的信斷了,我們的來往便斷了。
我以為,我們的關係也斷了。
可原來,她還念著我的,若不是念著我的,她那樣還怕麻煩的人,怎會彎彎繞繞的給她寫了信。
“你們時常寫信嗎?”
“一個月總要寫上三四回的。”
“都……都說了什麼?”
“允王妃娘娘說,她同皇上是同門,隻是後來鬧了別扭,沒了往來,她說她是拉不下臉說話的,皇上也是高傲,所以托臣妾好好照顧皇上,將皇上的情況都寫了書信告知。”
“還有呢……她……她還說了什麼?”
“允王妃娘娘說皇上喜歡臘梅花,冬天到了總愛摘一把……說皇上愛幹淨,哪怕衣裳上有一點點的髒東西都是受不了的……還說皇上喜歡下棋,什麼時候想起就要下一局,所以不管哪兒,隻要是皇上會去的地方,都要準備棋子……說皇上喜歡清靜,若是皇上在看書,或者休息,有天大的事兒也不能打擾……說皇上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
這些事情,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但她樁樁件件都記得,她甚至比還要了解我。
她疼我如此,愛我如此,守候我如此,縱然隻是將他當作弟弟,又如何?
一直以來,都是我作繭自縛。我若早些看開,我和她何至於此?
“蒹葭,送娘娘回去休息,朕一會兒過來。”
我叮囑幾句,匆匆去了禦書房。
來回踱步,想了又想,終是端坐書桌前,提筆而書——
師姐,見字如麵。
上次一別,已是四年不見。是我偏執,不願書信,實,甚是想念……
喜聞師姐誕下麟兒,初不悅,此刻欣喜如狂,此乃師姐初為人母,亦是我初為人舅。
師姐得空,必然要來泰安國一趟,並非要師姐觀泰安風光,亦不是想念師姐,隻是想看看我兒亦晨。
對了,我亦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