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沒有說話。
是,她早就忘卻了本分,也放肆得沒有將眾人得叮囑警告記在心裏。
好不容易白盼到寧綰孑然一身,她怎麼可以再看著寧綰回到李洹的身邊。
李洹雖好,怎比得過李南?
李南和寧綰相處那麼多年,他們的關係那麼好,他們在一起,永遠都是這樣的開心,他們才應該在一起一輩子。
而李洹,他有那麼多的女子喜歡,就算沒有寧綰,也還有千千萬萬的選擇。他不是非寧綰不可的……
“不要管主子的事,那不是我們當下人的可以插手的。”
伊人再一次相勸,“成睿王爺不是傻子,是進是退,他有分寸,不用你幫。也不要將允王爺當作傻子,他要是動真格的,世間有幾人能是他的對手……”
伊人的聲音不自覺弱了。
他看著站在院子那頭的李洹,識相的閉了嘴。
伊人的話,李洹都聽見了。
可他一點兒也不在意。
這樣的話,他聽得多了。
人人都說他會算計,他也知道他會算計,所以事到如今,他才會不敢算計。
之前算計,還不是他想要得算計,他隻是將計就計而已,都讓寧綰的心離他越來越遠,他怎麼還敢算計?
他本來就沒有一席之地,要不是仗著那可憐的利用價值,他早就從寧綰的世界裏消失了不是嗎?
安靜下來的院子裏,隻回蕩著屋子裏傳出來的說話聲。
“你看你看,說了不要打鬧你不聽,水灑了一地,藥草也不知道扔哪兒去了,看你怎麼把藥膳做出來!”
“你還說,是誰先甩了我一臉的水?煜師弟,你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我不管,你賠我的藥膳!說了給我做藥膳的,你言而無信。”
“你……”
說話聲戛然而止。
寧綰看著門外站著的李洹,擦拭臉上水珠的手僵硬在了半空。
腦子裏一片空白,似乎還有些慌亂。
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李洹的事,被李洹抓了個正著一樣。
可她和李洹,早已經沒有了關係。
“你怎麼在這兒?”李南挑眉看著屋外的李洹,“不是天亮了就離開嗎?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還沒有走?是知道我們要做藥膳,等著嚐嚐味兒嗎?真是不巧,玩開心了,就將這回事忘了。要不你再睡一覺,等我們做好了喊你?”
言語中,除卻嘲諷,一字一句,滿滿都是挑釁意味。
寧綰拽了拽李南的袖子。
“我又沒說錯什麼!”
李南一把扯開寧綰的手。
看著李洹,說,“我和她從來都是這樣的,在鳩尾山的時候,我們比如今還要好!我們可以躺在同一張軟榻上,看著同一本詞話本子,笑著同一件事,這些,你們沒有,從始至終,你們都不可能有!”
“李煜!”寧綰再一次扯住李南的袖子,明顯是生氣了,她說,“你出去。”
李洹看著寧綰的手指,因為扯得用力,指尖都在泛白。
不僅指尖泛白,她的臉色也泛白。
怕什麼,怕他傷害李南?
李洹突然覺得很可笑。
眼中的人,個個都可笑。
他看向滿眼倔強的李南,噗嗤笑出了聲,問,“那麼你以為,你們從始至終都可以睡同一張軟榻,看同一本詞話本子,笑同一件事嗎?隻是你這樣以為,還是你們都這樣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