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說,“之前或許還懷疑,不過,阮小公子願意幫韓長雪的忙,韓長雪便是可信的。”
“阮小公子……”李洹沉吟,撫摸上茶杯杯蓋,說了句心裏話,“那人遇事不驚,光明磊落,倒是個坦坦蕩蕩的君子,若你是因為信他而相信韓長雪,我便沒什麼好說的。隻是,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他因為什麼選擇幫你,你也要弄清楚。”
“大概是因為母親。”寧綰沒有將她母親的事情隱瞞,她知道什麼,都說給了李洹聽,盡管不是故事的全部,卻也能明白,“阮大人對母親是特殊的,母親死了,阮大人心中必然難受,我回來了長陵國,代表的是母親,哪怕隻有一分的情分在,阮大人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被韓瑜整死。阮小公子靠近我,除了阮小公子自己的計劃之外,很大一部分應該是阮大人的授意。”
要不是這樣,當計劃有變的時候,阮升也不會鼓動著滿朝文武對韓瑜施加壓力,讓韓瑜不得不妥協,放棄了寧綰和阮負的親事。
“現下最要緊的事,應該是玉佩,隻有將玉佩的用處打探清楚,才能弄清楚韓瑜的用意。再說了,沒有玉佩,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瑤公主的女兒,韓瑜也不會給我身份。”
沒有身份,就進去不得皇家的祠堂,便不可能得到世人的認可,更不可能借著皇室血脈的身份幹涉朝政,將韓瑜的勢力滲透,一步步瓦解。
“都說舅舅還在人世,我讓明理試探過,卻根本沒有見到舅舅,是真是假,依舊是未知的。要想見到舅舅,隻怕是需要借助正名的那一天。”
依照長陵國的規矩,如果寧綰拿來了玉佩,韓瑜承認寧綰的身份,進去皇家祠堂祭拜祖先的那一天,韓瑒若沒有死,一定會出麵的。
這或許是唯一一個可以見到韓瑒的機會。
“那麼,玉佩……”李洹都不願意猜測玉佩的去向了。能讓寧綰將這麼重要的東西送出去的人,不是李延就是李南,是誰,猜測都不必了。
他隻是問,“派人去取了嗎?還要多久才能取來?”
寧綰愁眉不展,“我讓陶檸去了,隻是長陵國與泰安國隔了十萬八千裏,一來一去要耽擱許多日子,最快也要二十天之後了。”
但到底是沒有用到這麼長的時間,陶檸就回來了。
那日李洹應了韓長雪的邀約,前去清雲寺了。
寧綰去阮府的途中碰見了回來的陶檸。
陶檸騎在馬上,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寧綰,隻是臉上的神情精彩得很,又是激動又是害怕的,讓人看得心裏鬱悶。
不打算向寧綰複命,也不等寧綰開口詢問,兩腿狠狠一夾馬肚子,竟是揚長而去了。
“該不會是途中出了什麼事情吧。”蒹葭皺眉道,“陶檸這才出去三天時間……會不會是玉佩生了岔子。”
玉佩生了岔子,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因為玉佩是李南拿著的,若是玉佩出了事,李南也定然出了事。
可是陶檸的神情,根本就不是李南出了事,那麼,隻能是一個結果了。
寧綰瞬間覺得自己是心力交瘁了,她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事實就是,事情總歸是按照韓瑜設想的那樣發展了。
“還要去阮府嗎?”蒹葭問。
“走吧。”寧綰說。
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她做什麼都於事無補了,還能怎麼著。
隻能是好好與阮府的打好交道,得了阮升的喜歡和阮負的幫助,好好的和韓瑜鬥上一鬥。
隻是,想起來簡單做起來麻煩。
寧綰小聲得嘀咕,“這樣的形勢,不知道是好是壞……隻是他們的性子,誰都不是省油的燈,倔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加上韓瑜的從中挑撥,隻怕終歸要翻臉,我要是勸不住他們,也要陷身其中,我們亂成一團,倒是便宜了韓瑜,隔岸觀火不說,還能往火上澆油,恨不得一把火把我們全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