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李延的聲音。
李延握著把折扇,嘴角噙笑,緩緩走到了寧國公的旁邊。
寧綰看到李延手中的扇子,是她送的那一把,目光微凝,移向了別處。
李延察覺寧綰表情的變化,卻像沒看到一樣,自顧自的說,
“不如我們聯手唱一出大戲吧。”
寧國公勾唇,笑道,“王爺說笑,在這裏的,一個是階下囚,一個是早已辭官的糟老頭子,如何能唱的了戲。”
李延左手握著折扇,一下一下打在右手掌心,說,“國公爺別這樣早的下了定論,我既聽了牆角,又露了麵,便表明我也是有心幫襯你們的。你們兩人在牢房裏說起這些話,不就是拿定了主意要做一件大事嗎?既然生死都不在意了,多我一個盟友又如何。莫非,在你們的心裏,我就這般無用?”
說話時,看了一眼寧綰表情。
寧綰緊緊抿著唇,雙眸隻盯著不算幹淨的鞋尖。
“我便是那樣的人。”李延笑著說,“自私自利的,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殺盡所有擋路之人。”
寧國公花白的眉尾挑得老高,看著李延,問,“玉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延望著寧綰,隻笑不語。
很顯然,他出麵,是想問問寧綰的意思,所謂的盟友,是寧綰,想要談的事情,也是和寧綰。
寧國公顯然也是看出了這點,又見寧綰低頭不語,沒有說明不願意和李延結盟,便尋了由頭,率先出去大牢了。
“身處牢籠,該見的人一個人沒有少見,該知道的事一件沒有落下,除卻條件簡陋了點之外,倒是沒有哪裏不好。隻是,明知我不會為難,明知暗地裏有的是人為你推脫,明知進來大牢不過是做做樣子,為何連服侍的人也不願留下呢?”
李延笑著,掏出鑰匙要打開牢門上的鎖。
寧綰猛然道,“不必開門,玉王爺想如何,就這樣說吧。”
李延手上的動作僵了僵。
他抬頭,撞進寧綰的眸子裏。
那雙飽含欣喜和情意的眼睛,所有的情緒都褪去,隻有一片看不見底的幽然。
這才是寧綰原本的模樣,從今以後,寧綰在他的麵前也隻會是這樣的模樣。
他本是不同的,卻終於,也變得和別人相同了。
想當初他那麼多次的嘲笑寧綰是個傻子的時候,他又何曾想過自己就是被這個所謂的傻子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想如何呢?”李延咧嘴笑了,他放下鑰匙,看著寧綰沒有表情的臉,喊,“傾城。”
寧綰的眉頭微擰。
對李延還在稱呼她為傾城而感到不解。
“你是不是恨不得殺了父皇?”李延慵懶的靠在牢門上,長長的笑了一聲,“要不是他,那個叫韓瑜的也沒那麼容易就殺了你母親,你父親更不會受牽連而無辜慘死……傾城,這一回,你捎帶上我吧,讓我幫幫你,或者,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