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對麵的樓閣上,太子妃麵色沉沉,一巴掌扇在旁邊婢女的臉上。
“廢物!這麼多人都不能殺了那個賤人,看看你找來的都是什麼廢物!”
那奴婢被打的頭昏腦漲,鮮血直流,卻也隻是低著頭,一聲都不敢吭。
“不是安排了人攔著嗎?”太子妃看向身後站著的鄭瑞,“可別說這是你故意做的,刻意將消息透露出去的?鄭瑞,你應該曉得你那不省心妹妹的下場的!”
鄭瑞麵上依舊平靜沒有波瀾,他看了一眼院子,隻道,
“我是為太子妃娘娘辦事的人,怎會幫助別人。若我有心幫襯,允王妃豈會陷入這樣的境地。況且,太子妃娘娘防範得厲害,下官尚且不知道您安排了殺手,縱使想刻意,也刻意不起來。”
太子妃冷哼一聲,沉默了片刻,馬上又吩咐,“你下去。”
鄭瑞緩緩道,“下官打不過,不論是那兩人中的哪一個。”
“廢物!”太子妃抬手就要甩鄭瑞的巴掌。
鄭瑞一把將太子妃的手腕捉住。
笑問,“太子妃娘娘,都這樣的時候了,您以為我下去就有用?那還不如您親自下去殺了寧綰?”
太子妃麵目猙獰得可怕。
“鄭瑞,你就護著那賤人吧!你且看看你能不能得到她,你且看看你會不會被李洹碎屍萬段!”
鄭瑞用力一推,將太子妃推倒在地。
拍拍握過太子妃手腕的手,嗤笑一聲,“太子殿下隻是想從寧綰嘴裏套話,可沒讓你下藥,更沒讓你殺人。”
鄭瑞拍拍衣袖便要走。
“鄭瑞!”太子妃尖利的喊了一聲,“你別忘了,孩子是你我的,單是這一條,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的。”
孩子,皇長孫公主!
不是太子殿下的孩子,而是太子妃和鄭瑞的孩子!
之前挨打的婢女驚恐的捂住了嘴。
鄭瑞笑了笑,一步步的走到那婢女背後,一手製住婢女身子,一手捂住婢女口鼻,婢女拚命掙紮的時候,他隻是陰測測的對著太子妃笑。
婢女的掙紮停止了,鄭瑞手一鬆,那婢女便軟軟的倒在了一邊。
太子妃坐在冰冷的地上,看著死在自己旁邊的親信,突然沒有了聲音。
“我不怕的。”鄭瑞笑了笑,“太子妃娘娘是什麼樣的人,我比太子妃娘娘還要清楚。所以,娘娘呐,您可要慎言,別要挾我不成,反倒把自己的娘家搭進去了。那麼大的一個家族,數百口的人命,是全都拿來為你陪葬,多可惜。”
太子妃癡癡的笑了,“所以,你在報複我?”
因為她想殺了寧綰,所以不願意她活著?
鄭瑞笑笑,看也沒看太子妃一眼,便下去了閣樓。
被太子纏著脫不開身的李洹眉頭皺了皺。
他將明理和明智都打發去寧綰那邊,又有一個雲勝幫襯,三人的武功都不弱,就算有什麼岔子,也應該可以處理得很好的。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讓會武功的伊人與柳如月暗中跟著寧綰。
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寧綰應該是不會有事了的。
可他就是不安。
放下手中酒杯,李洹霍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旁邊的李銘馬上道,“言念這麼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什麼呐?莫不是想著弟妹,要去看上一看吧?”
這話一出,滿院子的人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皇兄說笑了。”李洹淡淡的笑著,“不過是酒喝多了,想要出去一下。”
李洹一開口,眾人笑意更甚。
隻有下端坐著的李延和李暉曉得,李洹已經動怒了。
太子卻是一點兒都不怕李洹不高興。
他喝了一杯酒,緩慢的說道,“言念要是現在出去,可就聽不到龍檮鏢局的事情了。”
龍檮鏢局幾個字一出口,所有人的笑意都僵硬在了臉上。
當年那場浩劫,不見血的屠殺,在場的眾人縱然沒有親眼見識過,也是聽說過的。
如今再次提起,免不得又是一場劫數……
李銘既然敢拿出來說事,這隻怕是李銘那邊的殺手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