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和李洹的事,並不是一點兒閑言碎語都沒有的。
盡管李洹有心阻攔,可李銘有心散播謠言,又怎麼阻攔得住。
是以,多多少少的,都是被人聽了去的。
說什麼兩人恩愛不再,沒有過多的說辭,沒有原因,沒有過程,這樣的言辭更能讓人捕風捉影,猜測紛紛。
李銘的話出口,周圍人都開始偷偷的打量李洹了,沒有人不好奇允王府的事情的,尤其是有太子殿下提出這件事,那他們自然是要洗耳恭聽的。
寧綰覺得李銘很是可恨。
要不是李銘,她和李洹也不至於走到這麼尷尬的局麵。
害她如此還不算完,竟然當著這麼多的麵想要再折辱人麼?
想說李洹不願意帶上她來,折辱她。還是想說她不願意跟李洹來,折辱李洹。
寧綰想了想,便笑嗬嗬的說,“草民跟在玉王爺身邊,倒是有幸得見王妃娘娘,正與如意公主在一塊兒呢。”
太子被人掃了麵子,倒也沒有覺得不開心,隻是看著寧綰,喃喃了一句,“這樣啊……”
李洹淡淡瞥了一眼寧綰,眸中情緒萬千,他自己都弄不明白。
李延也垂眸看著寧綰。
他倒不知道顏神醫是個多話的人。
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拉上他來一起說謊麼……
是在維護誰?
對了,顏神醫和寧綰最是交好的,應該是受不得太子說寧綰的不是吧,畢竟最近京城裏流言紛紛,都說寧綰失寵了。
那剛才李洹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顏神醫與他說,與他說什麼?和寧綰有關的麼?
被太子一打岔,李延也沒法子問李洹了。
而太子被寧綰這一打岔,也不好在繼續說什麼了。
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寧綰一眼,糾結李洹和顏神醫間的關係,再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李延一眼,想要確定李延和顏神醫間的關係。
隻有寧綰,淡然的站在一邊,隨便別人怎麼打量。
太子走後,周圍的人也逐漸散去。
李洹對李延道,“如玉同我走走吧,我有話想要同你說。”
李洹和李延間,許久不曾這樣親近了。
聽李洹說有話要和他說,李延當然是一百個願意的。
臨走之前,叮囑寧綰,“傾城,你在院子裏四處轉轉,待會兒我過來找你,說好的不醉不歸,你可別先走了。”
寧綰笑著點了點頭。
對著李洹拱手一拜,便當真頭也不回的去了別處。
李洹看著寧綰消瘦的背影,眸子沉了沉。
李延帶著李洹在宅子裏逛了逛,行到僻靜處才笑著說,
“哥哥,太子手底下已經全亂了,他以為我是真的與他辦事,許多事便沒有瞞著我,已經被我知道了許多了……要不了多少時候,他便要敗了。”
李洹看著李延的眼睛,由衷的說了句,“恭喜。”
李延被李洹這樣的陌生與疏離刺得一震,他問,
“這不是我們期望的嗎?是不是因為是我得到了,所以哥哥不高興了?”
李洹扯了扯嘴角,“我從未想過的東西,為什麼要因為不是我得到而不高興,相反,這是如玉想得到的,而如玉也得到了,所以我是真心的為如玉高興的。”
隻是感慨一下,權勢太誘人,將認誘惑得六親不認,親情全無。
“小心張廣吧。”李洹說,“上次的事他能全身而退,可見他在父皇麵前是有一席之地的。太子能讓張廣出手,手裏自然是掌握了別的事情,不怕我們反擊……皇家的人,哪個是省油的燈,個個都是冷月無情的,你想著將人一網打盡,他們想的也是將對手連根拔起。”
“哥哥是說太子要設計我?”李延問。
李洹無聲歎息,“不是刻意的設計你,應當是設計我,然後將你拉下水。”
這麼多年來,李洹在明,李延在暗,李洹將所有的明槍暗箭都擋了,將李延保護得好好的,誰又能想到真正有野心的是默默無聞的李延?
“我曉得了,我會好好留心的。”李延真心的笑,“還是哥哥最疼我。哥哥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麼?”
李延想,李洹願意理他了,還和他說了這麼多的話,他們兄弟間的感情到底是不會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