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兒子,旁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若不是他喜歡的,他不會主動求來的。
若不是他喜歡的,他不會這樣低聲下氣的與他說話。
皇帝問,“那便是寧綰不喜歡你是嗎?”
李洹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不是的,父皇!是兒子的錯,是兒子身體不好,是兒子對不起她,與她沒有關係的……”
一旁的張廣突然小聲的說了句,“皇上,王妃娘娘來了。”
寧綰款款走入大堂中,模樣有些狼狽,神情也有些恍惚,可她的步子還是像初見時候那樣的不急不緩,她的態度,一如初見時候的不輕不重。
是有幾分子皇室風範的,隻是再怎麼有皇室風範,她也不能損了他皇家的顏麵。
寧綰走到李洹旁邊,朝著皇帝跪下。
開口便道,“皇上聖明,這一切都和王爺沒有關係。成親的事,是小女子圖謀,隻是想借了允王府的名聲,護了自己。”
“住口!”李洹一把扯過寧綰護在懷裏。
對皇帝道,“父皇若是不信兒子的話,大可以找了太醫來把脈!”
皇帝卻不理會李洹。
他走到寧綰的跟前,問,“你可知道你說的那番話,足夠你死無數回了。”
“知道。”寧綰抬眸,竟然咧嘴笑了,她迎上皇帝的目光,一字一句道,“皇上,小女子身無長處,唯獨容貌,還可入眼。小女子便是用這容貌去誘惑王爺的,但小女子是有備而來,並不想真心嫁給王爺。換句話說,小女子想要倚仗允王府,卻並不想屬於允王府。”
“好,好,好!”皇帝一連說了幾個好,其怒火可想而知。
他問寧綰,“毒酒還是白綾,亦或是想要梟首示眾?”
“父皇!”李洹驟然間將寧綰摟緊,緊緊的,怕他一鬆手,這個人便沒有了,他著急道,“是兒子的錯,是兒子不行,是兒子的錯!”
寧綰聽著李洹說話,滿眼的無動於衷。
本就是撿回來的命,丟了就丟了呀。
她動動唇,便要說話。
就在這時,聽見屋外傳來一聲重嗬,“住口!”
賢妃進屋,顧不得給皇帝行禮,也顧不得鮮血淋漓的李洹。
她上前便是一個巴掌甩在寧綰的臉上。
她怒道,“混賬東西,本宮不是說了嗎?言念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便這麼受不得!”
皇帝聞言一愣。
正要問賢妃,賢妃已經跪在他麵前道,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隱瞞的,言念的身子出過一點事情,在男女之事上,難免……”
賢妃說到此處,哽咽著說不下去。
心裏卻是恨透了寧綰。
若不是寧綰,李洹怎會扯出這樣天方夜譚的話。
也是恨透了李洹,為了保住寧綰,連皇家的尊嚴,連男子的尊嚴都不要了。
不行!
這樣的話若是被別人知道了,他還怎麼見人!
自然,更是恨透了將這件事傳到皇帝耳朵裏的人。
賢妃瞥了一眼不動聲色站在一邊看看好戲的張廣,繼續道,
“這樣的事,到底不是光彩的,臣妾不怕皇上知道,卻不得不防著那些心懷鬼胎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