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洹擁著寧綰,一開始是清醒的,後來困意襲來,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等他醒來,旁側位置已然空了出來,冰涼一片,可見寧綰是早就起了的。
他也意外,自己竟然可以睡這麼長時間。
從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一點兒夢境也無,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李洹剛出聲,蒹葭和白露便起身行禮,喊道,“王爺。”
寧綰放下手中一株藥草,起身,對蒹葭和白露道,
“掌燈罷,伺候王爺洗漱一番,便擺上飯菜吧。”
“是。”蒹葭和白露應聲,各忙各的去了。
屋中的燈亮了,院子裏的燈亮了,飯菜已經端去房間裏了。
就是……
寧綰好像沒有要進去房間,一塊兒用膳的意思。
“思官要出門嗎?”李洹問。
看寧綰的步子,好像是要往外邊走的。
李洹不喜歡寧綰這樣疏遠他。
好像每次都是這樣,剛近了一點兒,便又被推開了。
可怕的是,才三天的時間,他就習慣了和寧綰同吃同睡,但凡身邊沒有寧綰陪伴,他便覺得渾身都難受。
“我想去姝姐姐那兒坐坐。”寧綰柔聲說。
想到今天李洹喝醉後那讓人哭笑不得的舉止,寧綰接著說,“王爺餓了一天了,快去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別餓壞了……還有,我曉得這話兒不該我說的……但空著肚子喝酒著實對身子不好,王爺以後少喝些酒吧。”
聽著寧綰叮囑這些,李洹才有了一絲寧綰是真的嫁給了他的感覺。
心裏麵甜絲絲的,好不幸福。
隻要寧綰開口,莫說是少喝酒,就算讓他從此以後滴酒不沾,他也能做到的。
李洹控製住忍不住想要上揚的唇角,說,
“沒有什麼該說不該說的,往後,隻要是思官想說的話,直接說了就是,我會好生記著。”
寧綰覺得李洹的話,哪裏不對,可是好像又聽不出哪裏不對。
既然李洹聽見了,她便也不留下了。
她到,“那王爺快去用膳吧,我去姝姐姐那兒了。”
李洹脫口而出道,“都這個時辰了,過去不好吧……”
再怎麼不好,寧綰和如意公主關係好,都是沒什麼不好的。
李洹揉揉腦袋,煩躁之餘,突然有了別的說辭。
他說,“我腦袋疼,思官幫我揉揉可好?”
可好?
一點兒也不好。
揉腦袋,這是她該做的事情嗎?
之前李洹醉了,他們兩人隔得近,她尚且覺得膈應,現在李洹清醒了,讓她再那麼靠近李洹,她做不到。
又不是沒有使喚的人了,她才不願意。
“我沒有學過,不曉得方寸,怕傷了王爺。”寧綰拒絕道,“讓蒹葭給王爺揉吧。”
李洹笑道,“我說笑的,這點小事,怎敢麻煩思官。思官也莫去姝姐姐那兒了,我們談談文國公府吧。”
要想把寧綰留住,談算計的事情比談私事有用得多。
不過一句文國公府,寧綰便不去找如意公主,而是乖乖留在了錦繡小闕,陪李洹吃飯。
該說,看著李洹吃飯。
李洹問,“思官吃過了嗎?”
“王爺當時醉了,睡得很沉,我便讓國公府的人自個兒顧自個兒,不要管我們了,我是去姝姐姐那兒吃的。”寧綰言語間,突然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