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被休掉的女人,再不用擔心親事,再不用委屈自己和他相處,再不用與她討厭的那些人打交道。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過自己想過的日子,見自己想見的人。
一紙休書,多麼好的主意啊!
他這麼如履薄冰的對她好,處處討好的對她好,到頭來,不過是三天時間不到,她就主動要休書了!
真好啊,這天下的女子裏,她是第一個主動要求被休的吧?
李洹一把扯開被褥扔在一邊,翻身而起,麵上沉沉,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寧綰心裏是幾分忌憚生氣的李洹的,可她強迫自己鎮定自若的繼續和李洹說話。
她說,“王爺不要生氣,我說的話雖說難聽了些,可話糙理不糙。縱使您是王爺,我是尋常女眷,可既然我們都有所求,就該是對等的身份。若我事事聽王爺的,那我豈不是成了棋子?”
“也隻有寧國公府的大小姐才有這樣的見地,本王自詡聰明,卻也是第一次知道棋子二字。”
李洹說罷,也不管寧綰是什麼反應,拂袖便往外走去。
過門檻時,遇到前來送甜點的如意公主,麵上閃過一抹難堪,愈發加快了步伐離去。
“言念?”
如意公主疑惑的喊了一聲。
卻見明智驚慌失措的追著李洹去了,一口一個主子,喊得頗是膽戰心驚。
如意公主邁步進去屋裏,問寧綰,
“怎麼了這是?言念怎麼生了這麼大的氣?”
寧綰看著地上的被褥,道,“沒什麼,就是王爺嫌這兒的被褥潮濕了,不暖和。”
“阿綰,言念不是小氣的人……”
言外之意,是寧綰做錯了事,才會惹得李洹不悅。
可寧綰並不覺得自己錯了。
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憑什麼讓她自降等級,淪為棋子。
寧綰冷笑,“王爺隻是對旁人大度罷了,在我這兒,從未覺得他大度。”
李洹生氣得厲害,寧綰也生氣得厲害。
偏巧兩人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誰對誰錯,如意公主也判斷不出來。
她隻能勸慰道,
“阿綰,言念看似風光,卻也過得不易,你既是他的王妃,便順著他些。夫妻間,小吵小鬧是常有的事,可是,萬萬莫要因為這些瑣碎的事影響了感情。”
“沒有感情,何來的影響。”
寧綰在氣頭上,想到什麼說什麼。
待察覺不妥時,話已經說出去收不回來了。
果不其然,如意公主麵上的情緒變了又變。
寧綰以為如意公主是為她和李洹的不恩愛感到震驚。
卻不知如意公主的反應隻是同情李洹而已。
“阿綰方才也說了這樣的話?或者,說了旁的沒有?”如意公主問。
寧綰沉默。
她難道還會說她方才問李洹討厭休書了嗎?
“阿綰,回門的大好日子,怎好鬧得如此?要是被別人看了去聽了去,豈不是要說閑話,來的時候不是開開心心的嗎?”
寧綰也想,來的時候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功夫就變成如此模樣了?
就因為她想疏遠一二,竟惹得彼此都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