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辦就辦吧。”寧綰說,“鄭氏如今都快被刺激瘋了,她要是想給寧越做法事,她做就是了。當母親的,想給兒子做場法事,我也沒那麼狠心不讓她做。”
“人都死了,做場法事也活不回來,這個我是沒什麼的,她要做就做。我隻是擔心她又弄出什麼幺蛾子來,你知道的,安然那裏出了事情,按照安然的性子,也不會就這樣過去的。”
“柳如風不是來了京城麼?寧婕的辦法,就是拿了柳如風當刀子使。不過不用擔心,柳如風那兒,我安排了人的,有風吹草動,都會知道的。不怕他們弄出幺蛾子來,就怕他們弄不出幺蛾子來。”
寧綰說得沒錯,寧婕的方法,就是柳如風,而下手的地方,則是寧國公府。
寧婕和鄭氏如意算盤,就是在這場法事上。
做法事的所謂的大師來了,讓國公府中的小輩披麻戴孝跪到鄭氏為寧越設的空棺前。
寧綰沒有披麻戴孝,更不會跪著了。
那大師就說,“此女子乃為紅顏,危哉。”
這話一出,滿座嘩然。
紅顏麼,自古以來就不是什麼好話。
鄭氏站在棺槨邊上,蒼白著臉道,“大師,危哉是什麼意思?”
“這得看大師紅顏之後是哪兩個字了。”寧綰上前一步,走到了那位大師跟前,“若是紅顏禍水,危的便是別人,若是紅顏薄命,危的便是我。大師說,我說的對不對?”
那大師看見寧綰小小年紀表現得這麼穩重,也不敢再把寧綰當不知事的孩子來看。
他撚了撚佛珠,說,“是的,大小姐說得對。”
“說得好!蒹葭!”寧綰道。
蒹葭忙捧了一百兩銀子上前遞給那位大師。
大師接了銀子,抿唇,說,“這破法……”
“說得好!蒹葭!”寧綰又喊了一嗓子,蒹葭又捧了一百兩銀子上前。
大師愣了。
破了危哉的辦法他還沒說呢,怎麼就給他銀子了。
寧綰說,“一百兩,賞大師慧眼識人,一眼看出我是寧國公府大小姐。一百兩,賞大師有自知之明,直言這破法!”
大師被這話一嗆,頓時麵紅耳赤。
破法,居然說他做的法事是破法!
“這是靈堂!”鄭氏說,“靈堂之上,死者最大,豈讓你胡作非為。”
“別別別!”寧綰皺眉看著鄭氏,“我什麼都還沒做呢,哪裏來的胡作非為。你要是執意要這樣說,那就未必了。”
鄭氏咬牙切齒,不知想到什麼,終是偃旗息鼓,安靜的站到了一邊。
寧綰看看被她氣得七竅生煙的大師,問道,“大師做的這是破法,可大師看人的能力,我確是相信的。不知道大師從我的麵相上,可曾看出了什麼來。”
她可是一個死去了的人,不知道在這些大師跟前,能不能被看出點什麼來。
那大師仔細的把寧綰看了一遍,點頭,
“大小姐印堂發黑,近來的日子,可能會有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