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偏心了,他又偏心了。
可這一回,他不得不偏心。
誰讓,他們的女兒這般聰慧,這般決然。
“你也停止,金屋的事,不可以繼續下去。”寧國公對寧綰說,態度同樣不容反駁。
寧綰凝眸,“祖父,若我說不呢?”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寧國公冷笑,“寧綰,你不同的,你是女子,你需要顧忌的太多,一不小心就是萬丈深淵,你要是說不,進去牢房不說,那些箱子,你一個也別想得到,還有你的所作所為,我會昭告天下,讓你在京城,在宣國都沒有容身之地。”
早在寧國公用世子之位要挾寧越的時候,寧綰就想到了寧國公將會用來威脅她的。
隻是沒想到,對她竟然如此之狠。
名、利、財,竟是一個都不放過。
這就是寧越說的偏心?
那可真是偏心極了。
偏心得讓他膽戰心寒。
“片雲峰上的金屋,我已經毀了,一點痕跡沒有留下……”寧國公看著狼狽不堪卻又堅持不下的兩人,道,“除了你們,誰也不知道箱子的事,你們鬧得越凶,別人就越會覺得你們是瘋子。”
金屋沒了,箱子又不能堂而皇之拿出來見人,這件事倒真的成了死結。
說過來說過去,隻是寧綰和寧越說,拿不出旁的人證,拿不出物證……
進一步,山窮水盡,退一步,未必就是海闊天空。
可是,這一步,不得不退。
寧國公又說,“阿綰,你與你師父學了四年手藝,你二叔的手,你給他治好。”
“祖父。”寧綰甜甜的笑了起來,天真道,“我要是學有所成,早就憑著一身好手藝浪跡天涯去了,您瞧瞧我師父,過得那麼自在,又活得高貴,比我好多了吧。”
別說她真不會,就是她會,她也絕對不可能救治寧越。
她決心毀掉的人,不可能心慈手軟的。
寧越看寧綰的眸子又深了幾分。
讓寧綰救治,就算寧綰妙手回春,真能救得了她,他也不會讓寧綰救他。
寧國公皺眉,他給了台階,兩人卻都不願意下,握手言和是不可能了,隻盼望大打出手這樣的事不要再發生。
隻是,平白無故的,兩人不會鬧到這樣的地步的,他們之間,是不是還發生過什麼?
這內宅裏的事,他知道得太少,了解得太少,他有必要仔細查一查了。
*
寧國公的巴掌,不管是落在寧越臉上的,還是落在寧綰臉上的,都不輕巧。
寧綰的臉已腫起老高,稍微一碰觸,就是鑽心的疼。
蒹葭拿著雞蛋在寧綰臉上消腫,寧綰眉頭一皺。
“蒹葭,你輕點兒。”白露不由呼道。
寧綰卻道,“嬤嬤呢?嬤嬤怎麼不在院子裏?”
“嬤嬤早就出去薔薇院了,卻也沒說去哪兒了,小姐要見嬤嬤嗎,那奴婢去找?”白露道。
“罷了。”寧綰歎息一聲,“我隻是隨口問問,並無要緊的事。”
隻是,嬤嬤這回回來,似乎比以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