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進,這裏麵住的是如花,正在伺候客人,你們要來,一個月後趕早。”
“別走過來了,你們再靠近一步,我們就不客氣了!”
先是聽到守院子兩人囂張的聲音。
砰砰一陣響動……
緊接著,兩人的聲音弱下來了——
“講不講道理嘛,都說了不能進。”
“就是,講點道理嘛,好看的姑娘多得是,如花是最醜的,你們找她作甚?”
再接著,兩人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委屈的哭腔——
“你們有話好好說,別打人。哎喲,別打臉!”
“爺,輕點打,爺,我們不攔了,咱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寧綰剛從井蓋邊把飯菜回屋去,還沒吃上兩口,就聽到了院子外麵的吵鬧聲。
瞧這陣勢,是有人要硬闖院子,該不會是春娘聞到血腥味,跑去衙門說了吧?
寧綰擱下手裏的筷子,跑到窗邊,食指把窗戶戳了一個洞,不大不小,剛好夠看見迎麵走來的兩個人。
看清來人,指尖泛涼。
“李延……”
成親那天,李延身著大紅長袍的模樣從腦海中浮現,此刻,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時,李延也是以這樣的表情,大步跨進喜房中,撞破她的不堪。
隻看了一眼,寧綰就慌了神,慌忙背轉過身子,用後背把窗上的洞口堵住。
李延,怎麼會到攬紅倚翠來?
要是被李延看到她也在,會不會誤會她是個品行不好的女子?
她該怎麼辦,怎麼麵對李延,怎麼麵對她前世虧欠許多的夫君?
寧綰緊張且害怕,手心裏全是冷汗。
要不是前世的記憶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大約不至於忘記她覆了假麵,縱使李延火眼金睛,也不可能認得出她。
李延的腳步聲一點比一點清晰,就快走到房門口了,寧綰攥著衣襟,整顆心都揪緊。
她不想,不想在這樣的地方出現在李延麵前。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嘩啦一聲響,一道黑影從房頂下躍下,廣袖微動,擋在了門外。
李暉和李延不費吹灰之力把守院子的兩人打得不敢吱聲,以為再走兩步就能見到如花了,正洋洋自得,怎知憑空多出來一個人擋住他們的去路,隻得停下腳步聽聽那人怎麼說。
“凡事有先來後到,二位再怎麼喜歡屋裏的姑娘,來遲了就是來遲了,要麼出去院子外邊候著,要麼就換個對象,別老想著橫刀奪愛。”那人冷清道。
“這不是那個人吧?”李暉伸長脖子往前看,“看著不像。”
這人背對他們站著,不管他是左看還是右看,都剛好看不到這人的長相。
不過,這人雖瘦削,個子卻不小,明顯不是他們以為的那人。
李延往前跨一步,神色自若道,“公子說我們橫刀奪愛,那麼請問,我們橫的是什麼刀,奪的是什麼愛?”
這人身穿綾羅,氣度不凡,一看就知不是池中之物,區區如花,不過一介風塵女子,不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這人之前待在房頂上,明顯是在保護房間裏麵除了如花之外的人。
房間裏是誰,又藏了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