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洹起身,道,“到底是寧國公的長孫女,我們既然來了,去看看也好。”
李延第一個說好。
三人沿著樓梯往下走,走到方才寧綰和春娘站著說話的角落,李洹驀地笑了起來。
“二哥,你到底在笑什麼?”李延就不明白了,他們沒遇到什麼好笑的人,好笑的事,這裏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李洹回頭,衝李延眨了眨桃花眼,在李延滿眼認真的注視下,說了句,
“我就不告訴你。”
他當然不會告訴李延,他就是覺得那個男子的手太好看,讓他忍不住想笑。
真的,想著長了那樣一張臉的人長了那樣一雙手,真是越想越覺得滑稽。
李延看著李洹離去的背影,更是鬱悶,不確定李洹是不是水土不服,生病了。
李暉幸災樂禍道,“如玉啊如玉,你今天特別暴躁,特別心急,特別扭扭捏捏,二哥都看不下去了。”
李延無所謂的哼了一聲,興高采烈的追著李洹出去了。
春娘將寧綰領到如花住的院子裏便停步了,看著緊閉的房門,神情複雜的說,
“醜人多作怪……我是受不得那張臉,公子自個兒進去吧,我就不送了。還有就是,公子自己小心,別被欺負了。”
看著寧綰走過去叩門,春娘心裏念叨了一句阿彌陀佛,公子自求多福後,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寧綰回頭看著跑得比兔子還快的春娘,搖搖頭,一手拎著木匣子,一手繼續叩門。
“誰啊!”
屋裏傳來的聲音讓寧綰還打算繼續叩門的手一頓。
怪不得春娘跑得那麼快,單聽這河東獅吼一樣石破天驚的粗獷聲音,就知道屋裏一定是個五大三粗的人。
壯不可怕,醜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長得壯還醜!
要真是這樣,她可就賺了。
寧綰清清嗓子,更加賣力的敲門,道,
“如花姑娘,請開門。”
吱呀一聲,房門被拉開,寧綰隻覺得一股殺氣迎麵撲來,快要把她皮肉削去。
抬起頭,與如花四目相對。
寧綰錯愕,枉她那麼開心。
這人長得挺高,和蒹葭差不多,比蒹葭還瘦,瘦得隻剩下骨頭。
一張大餅臉上長了一對殘眉、兩隻細眼、一個塌鼻、一張大嘴,加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雀斑,確實夠醜。
或許,這不是如花吧?
寧綰踮著腳往裏頭看了看,揚聲道,
“如花姑娘,我知道你在裏麵,你快出來吧,見不到你,我是不會走的!”
詞話本裏都這麼說,女子最是受不得這樣煽情的話。
如花額頭三條黑線,刻意挺挺胸、脯,怒道,
“老娘就是如花,老娘就是如花!”
這人是不是瞎,那麼大一個醜女站在他麵前,他就看不到嗎?
寧綰歎氣,她認了,如花沒有醜到極致,她也認了。
隻要醜名在外,哪怕如花長得好看點也可以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