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秋意愈深,早上的霧氣大得出行都要打兩個燈籠時,薑梨在康庚院裏再一次見到了平西王。
再禮過後,平西在四個女兒身上轉了一圈,踟躕了一會,才道:“後天府裏會辦一場宴會,你們四姐妹湊個節目出來,行不行?”
薑梨視線第一個對上的就是薑浣蓮,隻見薑浣蓮嘴角攜著一抹輕笑,顯得很自得,信心滿滿的樣子。見薑梨看過來,笑容綻放得更是燦爛了一些。
“父王,我和二妹妹三妹妹一直有勤加練曲,就是現在合湊一曲也是沒問題的,就是四妹妹?”後頭一句帶上些遲疑,顯然是懷疑薑梨了。
薑梨抿了抿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可張了張嘴卻嘟呶道:“女兒也一直在習舞呢。”
平西王微微蹙眉,“那梨姐兒可能舞上一曲?”
薑梨瞪大眼,一副有些吃驚的模樣,“女兒還沒習過一曲完整的舞呢。”
太夫人在一旁聽了,緊皺著眉頭,不滿道:“那徐娘子整日裏在幹什麼,咱們花那麼大的價錢請她過來,她就是這樣玩忽職守輕怠我王府小姐的?都幾年了還舞不出一隻曲子來,那徐娘子究竟有沒有本事,別是個南郭先生吧?”後頭一句是看著平西王妃問的。
薑梨暗暗歎了一口氣,徐娘子要受連累了。
平西王妃臉色沒什麼變化,隻是隱晦地看平西王一眼,笑著解釋道:“那徐娘子是有些本領的,隻是這習舞不比其它,基本功非常重要,等基本功練紮實了,想跳一曲也是信手拈來的事兒。”
平西王妃本身也是個練舞出身的,當年能得平西王一眼相中成為平西王府的繼室,也是在黎府的宴會上獻了曲的,所以她這番話說出來倒是沒人反駁,隻是太夫人心裏頭不舒服,刺了一句。
“王妃是行家出身,這舞什麼時候能練好王妃心裏應是有數的,我也不過是多嘴問了一句,王妃對梨丫頭的事也要多用心才是。”
平西王妃囁囁應是,她的出身就在那,瞞也瞞不了,太夫人不高興了,時不時拿出來刺一刺她也習慣了。
倒是一旁的平西王心下有些內疚,若不是他挑起這個話題王妃也不會招這一頓了,“隻是蓮姐兒三個也是行的,總歸是咱們府裏出節目了,黎家也會有節目的。再請了萬花樓的藝伎,也就行了。”
太夫人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可看向薑梨的眼神裏還是帶著絲絲不滿,仿佛她不能表演是多麼丟人現眼的一件事似的。
薑梨暗暗撇嘴,不說她現在確實沒有正兒八經地學過一支舞,就算學了,她也不會像個藝伎似的大庭廣眾之下去博眼球,她堂堂王府嫡小姐,用得著以色侍人嗎?更何況她都能猜到這次宴會的主客是誰,連參加宴會的心情都沒了,還想她去出賣色相?
薑梨不在乎,可薑浣蓮卻是十分看中這次的表演,所以知道薑梨不能出場時,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看向薑梨的眼神都往天上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