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妃帶著溫和的笑意點點頭,“母親放心,兒媳會看著她們幾個的。”
“時辰不早了,你們也該出府了。”
平西王妃率先起身,帶著薑梨幾女拜別太夫人,往二門處走去。
出了康庚院就有軟橋在外頭候著,夕陽西下將大地灑成一片溫暖的橘色,映著深秋發黃的樹葉和紅彤彤的楓葉,竟是極為美麗。
出了二門就有馬車候著,四人分了兩輛馬車,薑梨跟著平西王妃一輛,剩下的兩姐妹一輛。
馬車行駛著出了府門,薑梨挑起轎簾看向外頭,“母妃,這是要去哪裏呀?”
以前的中秋宴不是去刺史府上就是平西王府舉辦,可看馬車行駛的方向不像是去城東的刺史府呢。
“你舅舅家在城南有一座別院,今晚的宴席擺在別院裏。”
薑梨的外祖家本是京城人氏,隻是康帝年間被指任到西蜀,沒幾年大周就內亂,這偏僻的西蜀便成了放任之地,黎家在這一呆就是十多年,等到宗帝登基,也不知道是不是遺忘了西蜀還是忘了黎稟才這個十多年的刺史大人,反正,黎稟才一直沒調任,再加上與平西王府的關係,就這樣在西蜀定了下來。
薑梨的外祖父黎稟才曾是兩榜傳臚,學問是有的本事也不弱,反正西蜀除了平西王就是他最得人心。若不是有黎稟才在,黎氏一個歌伎生養的庶女也不可能成為平西王的繼室了。
黎家在西蜀經營多年,儼然有與平西王府分庭抗禮的趨勢,隻不過兩家都是聰明人,黎家管西蜀的內政,薑家掌兵權,誰也不會伸長手撈過界,撕破臉對哪邊都沒好處。
隻是黎稟才畢竟比平西王年長許多,而黎家子弟又沒有太多的出息,至少科舉上除了一個庶子上京,其他的都名落孫山。黎稟才總沒辦法擅自將刺史之位傳給兒子吧,這一府主官可得朝庭任命頒發文書才行呀。
所以從長遠來看,這黎家的後勁是比不上薑家的,畢竟薑家的王位可以上報朝庭直接由兒子繼承,而且薑家的兒子還不隻一個。隻是,薑家也有個尷尬問題,薑煥是康帝提上來的,可宗帝上位後將康帝直接降成庶人,那薑煥這個平西王究竟算不算,朝庭承不承認也是個問題,所以薑煥的請封世子的折子至今也沒往京城遞過。
薑煥這是存著一種僥幸心理,他不上折子京城的那位可能就想不起他。畢竟那位剛上位朝政不穩,這山高水遠的西蜀之地隻怕是一時半會的想不起來,所以薑煥一心想著將兵權掌控,收兵買馬強壯自身。
而黎家也在擔心,他們在這西蜀之地享了十多年的福,若是黎稟才調去了別處,一個逼宮造反的帝王提撥的官員能得什麼好處?黎家無後繼之力,去到哪能再有這般舒暢的日子。
所以兩家雖沒有開誠布公的商量,可暗地裏都在朝一個目標使勁,那就是想將西蜀打造成一個遠離京城指揮的避居之所,想要自家的榮耀繼續維持。
於是兩家彼此心照不宣的安排了這一次的宴會,宴請了幾位極為重要的客人。當然,這些是薑梨不知道的,原主以前對萬事不關心,隻爭對一個薑浣蓮,不要說本就是後宅深院的女子,就算不是以原主的智商和見識也接觸不到這高層的機密裏來。而現在的薑梨則是來的時間太短了,除了王府後院的幾女和黎家姐妹誰也不知道,所以對這次宴會的目的雖有所懷疑,可範圍實在太大,她也沒得思緒,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