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就讓青兒給我梳頭吧。”
顧鶯點頭記下來,服侍薑梨換上衣裳。
薑梨轉著身打量了好一會,很是滿意,輕啟紅唇,“走吧,我們先去看看大姐姐。”
帶上顧鶯和杏兒,留下秦媽媽看守院子,薑梨便趁著好日頭往蓮馨居去了。
被楊嬤嬤迎進內室,隻見薑浣蓮一臉蒼白的靠坐在床上,芳霞侍候著喝湯,薑梨站在一旁,笑道:“大姐今兒可好些了,昨兒顧鶯被叫過來時我竟是一點知覺也沒有,可見這酒喝多了真個是誤事。”
薑浣蓮視線從薑梨身上掃過,定了定,垂了眼瞼,“多謝四妹妹掛懷,我好多了。”
“嘻,這就好,隻是大姐姐這病也太不及時了,今日可是中秋呢,母妃精心為我們幾姐妹準備好行頭,大姐姐竟用不上,可真是浪費了。”
薑浣蓮臉上的笑一僵,垂放在床沿上的手緊緊握住,指尖掐進掌心裏一陣陣痛疼傳來才讓她保持清醒,“唉,可不是呢,妹妹今日這身衣裳可真是漂亮,想來今晚的宴會上必定鶴立雞群一舉成名了。”
薑梨笑得嘴角梨渦顯現,更添兩分嬌媚,甜甜道:“那就借姐姐吉言了,其實姐姐那套紅色的金菊紋繡花裙才是真正好看呢,針線房花了半個月才完工,足足用了六兩金線,可比妹妹這件衣裳費工多了。隻是姐姐這一病,唉,真太不是時候了。想想今晚那宴會有多少人呀,姐姐若是出席,母妃身邊必然是帶你去應酬,那眾人的目光還不是追著你看呀,如今隻怕是要帶二姐姐了,畢竟二姐姐也及笄了呢。”
女子及笄後就要說親了,自然由長輩帶著交際,好展示給別家夫人看,王府隻有薑浣蓮和薑雪梅及笄,這一次本是最好的表現機會,可惜了薑浣蓮做為老大卻不能參加,這讓她如何不著急呢。
隻要一想到以後來府上提親的是衝著薑雪梅這個妹妹而不是她,她就臊得慌。
薑梨看著薑浣蓮青白交加的臉色,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鬱,哎呀,她真是越來越惡毒了,怎麼專往別人心窩子戳呢,真是要不得呀。
隻是,看著薑浣蓮氣急敗壞的狼狽模樣,她就是高興,就是不想壓抑自己,怎麼辦?
嘴角一曬,好不容易有機會出口惡氣不多踩兩腳擊落至泥土裏去呢?原主以前受過的排擠語言的傷害難道就要一筆勾銷嗎。
薑梨挑挑眉,她表示看到薑浣蓮這樣的變臉十分坦然,欠了人的總有一天是要還的。
楊嬤嬤皺著眉,端了一個錦杌過來,“四小姐,您請坐。”
“我就不坐了,省得弄亂了衣裳。”
薑梨抬了抬手臂,杏兒忙幫著扶了扶垂下來的銀色雲錦披帛。
薑浣蓮的視線便在薑梨的手腕處頓了頓,呼吸更急促了一些,咬緊了牙。那對羊脂玉鐲子她在大哥房裏見到過,極是喜愛,都開口要了,可大哥說要送人,本以為是送給母妃的,沒想到竟戴在了薑梨手裏,大哥為什麼對薑梨總比對她要好?她才是他的同胞妹妹呀。
等杏兒整理好後,薑梨才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去祖母那裏了,也不知道今兒這打扮合適不合適,還得祖母和母妃幫著掌掌眼呢。”說完對上薑浣蓮,“大姐,妹妹就先走了,你好生養病,這螃蟹柿子性寒,再嘴饞也要控製點,以後可別吃這麼多了,你看,多得不償失呀。”
薑浣蓮直接拉下臉,瞪著薑梨一聲不吱。
薑梨挑挑眉,這人忍功也不比原主厲害多少呀,一身衣裳一件首飾就打敗了,這臉色難看得呀,真夠憋屈的,還不如原主那樣撒潑釋放來得暢快呢。
留下一聲嗤笑,薑梨帶著人搖曳多姿地離開了。
一出房門就聽到裏麵傳來瓷碎聲,抬袖掩嘴笑出聲來,“這大姐性子可真是暴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