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震東揉了揉眉間,似乎要將煩惱和不安揮散,語氣加重了些,“小妹,你現在在哪,就算不跟我們聯係,你也得讓大哥知道你在哪裏,安不安全,是不是呢?”
胡離鼻頭一酸,八年前每一次打通話他們總有說不完的話,大哥對她也是一再叮囑,還常被她嘲笑管家婆。
可她心裏卻是甜蜜無比,覺得這就是冷情大少獨有的溫柔,而她何其幸運能獨享這份柔情,於是一頭栽進去,從此沒了回頭路。
“哥,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的。這麼多年辛苦你了,有我這樣一個不懂事的妹妹你也是倒血黴了。
還好,你找到了另一半,寧安性子很好,她一定會照顧好你的,這樣一來我也可以放心了。
哥,我走了。”
薑震東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濃,急切道:“小妹,等等,我還有話說。”
胡離本拿開的手又頓了頓。
更加急逼的聲音穿透出來,“小妹。”
暗暗歎口氣,不舍地看了手機一眼,將手機再一次靠近耳旁,“哥。”
薑震東鬆了口氣,一隻手在電腦上打開一個隱密的文件夾,一隻手快速地輸入指令。
“小妹,你總要交待一下你的工作室怎麼辦?還有你在外頭帶的哪張卡,把卡號給我,我讓秘書每個月給你打生活費。你一個人在外頭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胡離眼淚滑下,如果可以,就做一個乖妹妹多好,這樣的哥哥到哪裏去找呢。
可是隻要一想到他們在同一片天空呼吸,可他身邊卻站了另一個更為親密的女人,她就受不了。
以前她覺得愛情是她一個人的事,隻要他安好,她能與他在同一片天空呼吸著相同的味道,那也是一種幸福。可如今,連這種最簡單的幸福她都不能擁有,那麼,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她去眷戀的呢?
從小母親為了她摯愛的繪畫事業,到處行走,不斷地去尋找靈感。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從小被母親寄養在不同的人家裏,償盡了人情冷暖。
一直到十二歲那年,她在醫院裏最後一次見到母親,陪著母親最後一程的還有一個薑叔叔。母親說那是她最好的朋友,讓她以後就跟著他了。
於是,辦完母親的喪禮,她就跟著薑叔叔來到帝都,第一次見到薑震東。
那時的薑震東已是一個高三學生,剛毅而略顯稚嫩的臉龐帶著探尋的眼光讓她緊張不已,生怕這個俊朗的大哥哥不喜歡她。而這裏已是她能待的最後一個地方了。
可是很快,她發現這個看似冷清的大哥哥卻是非常好相處的,真正不好相處的反倒是看似和藹的薑夫人,幸好,薑大哥一直對她很是照顧,在大宅子裏住了一個月後便帶著她般到市區去了。
從初一開始一直到大學畢業,是她人生裏最快樂的十年,也是她破蛹成蝶的十年。
而所有的美好都在大學畢業的那一晚破碎了,最美好的十年就像一個漂亮迷人的潘多拉魔盒,一打開,便是一個天大的災難。
從此,她的人生就被毀了。
如果說從十二歲到二十二歲她有多幸福,那二十二歲之後她就有多痛苦,更可恨的是受著痛苦折磨的同時她還是不能忘掉那刻入骨髓的愛。
沒人知道這個殘酷的真相對她而言是多麼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