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還算浪蕩子弟,你怎麼說”?雨婆婆氣呼呼的說,這又算不算護短呢?
“今天天氣不錯”。老鬼淡淡一笑,轉身離去。後麵還傳來雨婆婆的嘲諷聲:“果然是白衣座下不世高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無人能及”。天還沒亮呢,而且還下著瀝瀝小雨,恐怕也隻有老鬼這天馬行空的作態能說出天氣不錯。
天一點一點的亮了,雨像細弱的淚,飄起來沒完沒了,那哀婉之情便始終不曾傾盡,傷人的寒風越發足了。天總是灰著臉,雲在天邊壘城牆,卻不塗上鮮豔的顏料,灰蒙蒙、雲淡淡。
一行人在雨中走著,漫無目的。胖叔兒齊玉成這個向導似乎方向感並不強,抓著頭,神情緊張,做狗要有做狗的覺悟,如果狗失去了作用,離上桌也就不遠了。
回頭看了看那平淡的麵容,他之前可以經曆過他的霸氣,所以胖叔兒心甘情願當一條狗,一條忠於主人的狗,沒經曆過他生活的人沒資格對他評判,一個小人物在無序之城能苟且活著,是一件難以想象的困難事,他之前之所以冒險搏命,孤注一擲,就為了放手一搏,求個一偶安地,很幸運,正是因為他的付出,得到了回報,成為了一條好狗。
“主子,你和主母是想找個什麼樣的地方浪漫旅途”?
“閉嘴,若再讓我聽到口無遮攔,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頭”。她的神情像是冬日寒譚裏的冰水,冷的讓人窒息。齊胖子嚇到了,不敢多言。片刻後卻響起了一道溫和聲音,驅散了不少雨天的嚴寒。“就叫主母”。這是何等的霸氣。
不顧幽月冰冷的眼神,景曜岔開了話題:“帶我們找個安靜些的地方,我想和你主母再談一場戀愛”。
追求過、得到過、失去過,就算不能記起昨天,大不了重新追求。昨天已逝,珍惜今天,把握明天。
“你想讓我留多久”?幽月不想扯那些有的沒的,反而越撕扯理還亂。景曜不答反問:“你認為靈的命能值多久”?
“打個賭吧,總耗著不過是浪費彼此光陰,三個月,你有本事讓我愛上你”。幽月的聲音不溫不火,又像是一潭幽水拒人於千裏之外。
“為世間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還沒走出無序之城呢,你就開始反悔了”。幽月斜了他一眼,景曜笑了笑接著說道:“誰讓你不是帶把的呢,女人天生有被寵的權利,這個賭約我接了,三個月後,你若不想留在我身邊,我可以放你離開”。
“君子一言”!
“切,小人反複你當了,還是個女人,我才不樂意和你立誓言,不過我沒騙女人的習慣”。
無序之城多少年的規矩了,隻許進不許出,嚴氏八羅鎮守東南西北四大門已記不起有多少歲月,再凶悍的人在他們麵前一樣服服帖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
曾經不是沒有大凶之人試圖衝破桎梏,欲天高任鳥飛,可結果還不是落在他們手中,做了劍下亡魂。
無規矩不成方圓,無律法何以安國?
不過其中多少帶了點童話世界中唯美色彩在其內,規矩、律法由人而定,就注定了有人開始推翻,有人高高在上,視規矩於無物,所以無序之城這座恒封的大門,已經困不住遨遊九州的騰龍了,否則將是一場沒完沒了,不死不休的無止境戰爭。
出了城,景曜揶揄的問茫然無措的向導,他們接下來的路,胖子支吾了半天說吃早餐。
清水域的四周比以前蕭條了不少,舉家的舉家,逃跑的逃跑,空闊的街道,枯黃的落葉紛飛,蕭條、孤寂,油然而生的是一種傷悲。
“說好的給自己放三個月假”。他喃喃自語,眼中劃過一道不忍。從知道身上壓著的重擔起,他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掙紮了生與死的邊緣,景曜不是沒想過遠離這場是非,找個安靜的地方聊度餘生。
他不是英雄,更不想當梟雄,隻是一個凡人,想過平平凡凡的生活,樹欲靜風不止,這個不想不想當大人物的小人物有一點道德心,有一點同情人,也有一點臭憤青,嫉惡如仇,讓他有了現在矛盾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