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一章 殤(2 / 2)

“啊,啊”!

黑夜之中,突然傳出的幾聲慘叫,邰大勇雖然迷離著雙眼,卻也能想到是自己的弟子遭遇了不測。

他恨,他怒,卻也是無奈。借著雨勢,他在揮舞手中之劍的同時,微微的抬起了頭,希望暴雨的侵襲,能夠盡快的將雙眼恢複。

隻不過,在遠處,那人的聲音又是驟然響起道:“撤”。

隨著他的一聲命令,剛剛還是熱火朝天的廝殺,轉眼之間便恢複了安靜。好像根本就不曾發生一樣,隻是地上躺著的屍體卻是真真實實的見證了它的發生。

或許是他們的人已經撤離的幹淨,黑暗中的人一陣無所顧忌的大笑後,淡淡的說道:“若不是上頭命令,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邰大勇,以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夾起尾巴做人,不要想著重振什麼龍門峰,不是我小看你們,即使你們再強大百倍,我們想要滅你一樣是輕而易舉”。

“你到底是誰”?邰大勇一陣無奈的嘶吼。隻是黑夜之中,唯一回答他的卻是隻有狂風暴雨。

良久良久,他就抬頭怔怔的仰望著無邊的天際,沒有動彈,沒有言語。

又是漫長的時間過去,他突然“蓬”的一聲,除了一隻隨意飄蕩的褲腿,他的另一隻腳,卻是真真切切的跪在了地麵之上,給著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行著三拜九叩。

“蓬”,又是一個無言的跪拜,接著是一群,所有的人都是默默地,接受著狂風暴雨的洗禮,告慰著他們的在天之靈。

“轟隆!”無盡的夜空中又是一陣雷鳴響起,彷彿震裂了星空,震碎了心魄。狂電閃處,雨勢似乎又大了幾分。它就這樣靜靜的下著,好像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天色黑沉,蒼穹無語!

山洞內,一排一排的屍體被靜靜的安放在火堆的旁邊,借著火勢,可以分明的發現他們的年齡,都不太大,還是處於最青春的一個時刻,可是他們卻是已經徹底的和這個世界劃上了一個句號。

一個、兩個……就在這瞬間,剛剛還有說有笑的一群人,卻是轉眼之間死去了二十幾個,而龍門峰在藍洞之眼後總共的二十餘人,也隻剩下十數有餘。

盡管是狂風暴雨,盡管身上的衣服已是渾身濕透,可是,在此時,竟是沒有一個人感到寒冷,或許他們冷得也隻有心。

山洞中,沒有言語,沒有動彈,仿佛是千年的木乃伊般怔怔的坐在那裏,默默地呆著。

突然,一個極低的聲音,似乎想要打破這個安靜的局勢,隻見他挪了挪嘴,結結巴巴的低語道:“邰,執事,我們幾個,弟子剛剛,巡查了現場,好像發,現了一些東西”。

邰大勇聞言,許久未動的眼珠似乎轉動了一下,隨後嘶啞著聲音,怒道:“把話給我說清楚,要不就別說話”。

那個弟子一驚,迅速的緊了緊害怕的身子,才緩緩說道:“邰執事,我們幾個弟子剛剛去巡查的時候,撿到了一塊腰牌,您請看”。

話音落下,他便將手中緊緊攥著的一塊腰牌向著邰大勇遞去。

邰大勇在一愣間接過,上麵卻是清清晰晰,明明白白的寫著兩個大字,曰:“伏牛”!

他隨即一怒,隻是在他旁邊剛剛還是一動不動的風塵,更是爆發出了一股滔天恨意,這一次龍首峰的弟子顯然死的比龍門峰還要多上一些,這讓他這個執事情何以堪。

好像是一絲微風吹過,不過邰大勇手上的腰牌卻是已經到了他的手中,看著這上麵的兩個字,好像是對他莫大的諷刺一般。

他一把狠狠的扔下手中的腰牌,一邊恨恨的念叨:“伏牛山,葉皇天,我風塵與你們誓不兩立”。

隨即,他便將眼神轉向了邰大勇,哽咽著聲音,道:“兄長,既然伏牛山如此仗勢欺人,不如就和他們拚了,為了這些死去的弟子,即使是死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

黑夜之中,剛剛除了風雨,便是寂靜的可怕,可是現在驟然間響起的呐喊,卻是聲勢驚天。

風塵見他默然不語,勃然大怒道:“邰大勇,我看錯你了,原本以為你義薄雲天,即使是再大的困難也敢勇於去克服。可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即使是麵對弟子的死傷無數,你已然無動於衷,默不作聲,這樣對的起你龍門峰的弟子?對得起龍首峰的犧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