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國藝術家瞿弦和
瞿弦和,1944年9月生於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祖籍浙江溫州。6歲隨父母回到祖國。1961年考入中央戲劇學院表演係,畢業後主動申請到青海省工作8年。1973年調入中國煤礦文工團,1982年任該團話劇團團長,1984年起任中國煤礦文工團總團團長,現為全國政協委員。
出生外域,獻身邊疆
1984年9月,瞿弦和出生在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島的南磅。他祖籍浙江溫州。父親早年追隨周恩來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曾參加過“八一”南昌起義和廣州起義,在“白色恐怖”期間流亡國外,在印尼、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的華僑學校當教師。
新中國誕生後的1950年,瞿弦和的父親率全家從新加坡返回祖國,定居北京。中小學時代的瞿弦和品學兼優,從小就與文藝結緣,6歲時加入北京市少年宮藝術團。1961年,瞿弦和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中央戲劇學院表演係。1965年他大學畢業時,父親重病之後癱瘓在床,學校原本要照顧這個歸僑家庭的困難,讓瞿弦和留京工作,但瞿弦和卻把自己的誌願與祖國的需要連在一起,堅決要求到最艱苦的大西北去。他在要求填報的五個誌願欄裏,依次寫下的都是“青海,青海,青海……”父母親理解自己的兒子,支持他對自己人生道路的這一重要抉擇。
這一去就是八年。在青海省民族歌舞團和青海省話劇團裏,瞿弦和和同事們一起在青藏高原上馳騁,為大西北的人民群眾演戲唱歌。他在許多劇目中擔任主要角色,打下了堅實的功底。
立足煤礦,麵向全國
1973年,瞿弦和調入中國煤礦文工團。在這裏,他找到了更加廣闊的藝術創作空間。瞿弦和刻苦鑽研,博采眾長,精於表演創作。20多年來,他塑造出許許多多膾炙人口的藝術形象,其中有《江南一葉》、《創業》、《趙武靈王》等話劇中的“正一號”人物葉挺、周挺杉、趙武靈王,也有電影《最後八個人》中的“反一號”人物——奸細王裕光。
1982年,瞿弦和擔任了中國煤礦文工團話劇團團長職務,兩年之後又挑起了文工團總團團長的重擔。他把老一輩藝術家們確立的“麵向礦山,服務礦工”的口號,作為煤礦文工團的立團之本,每年都組織精幹的演出隊到全國煤炭係統各個礦區演出上百場,受到礦工們的熱烈歡迎。文工團演員們所到之處都是萬人空巷,礦工及其家屬們爭睹藝術家的風采。每次演出期間,礦工們都精神倍增,文工團因此贏得了“不帶風鎬的采煤隊”的美譽。
瞿弦和以自己的藝術感染著礦工,他與礦工們結下了真摯的友誼。在1985年中央電視台舉辦的春節聯歡晚會上,瞿弦和和與全國煤炭係統“十麵紅旗”之一的大同礦務局同家梁礦綜采十二隊的隊長徐生發相識。從那以後,他曾五次帶領文工團演員,為大同礦務局局慶、礦工節等喜慶場合慰問演出。每次在局裏演出之後,他都帶上演出小分隊,專程到同家梁礦,為徐生發和他的工友們慰問演出。他把這位率領工友們幾次創造綜采世界紀錄的全國勞模視為知己,介紹給文工團的藝術家們。徐生發到北京來開會,也總要抽時間找到瞿弦和聊上一陣子。瞿弦和把北京礦務局作為煤礦文工團培養人才的搖籃,大學生分配來團裏,先要到長溝峪、木城潤、大台、房山、楊坨等礦下井體驗生活,還把北京礦區作為編、導、演等文藝創作的基地,讓他們了解礦區,了解礦工。瞿弦和以自己的藝德與北京礦區原礦黨委書記倪文駒(現任局長)成了摯友。1996年“五一”勞動節之際,瞿弦和與北京礦務局商議,把與礦工的密切聯係升華為一種藝術表現形式:煤礦文工團演員與北京礦工在北京音樂廳聯合舉辦“五一”音樂會。黨和國家領導人胡錦濤、丁關根等觀看演出,並給予很高的評價。
說起瞿弦和對礦工的熱愛,就不能不令人想起一件事,那是1996年6月的一天,億萬電視觀眾通過中央電視台的“倪萍訪談錄”欄目,聽到了這樣一段令人深思的對話——
當倪萍說到中央電視台“心連心”藝術團到革命老區的慰問演出活動,受到了人民群眾的歡迎時,中共安徽省委宣傳部的一位部長提出了異議:假如沒有中央電視台的演播優勢,沒有攝像機跟著,演員們會不會到革命老區、貧困山區去演出?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節目主持人倪萍難住了,演播現場出現難堪的冷場。片刻之後,北京礦務局局長倪文駒開口了:“我想說一句:煤礦文工團到我們北京礦區來演出,80%是沒有攝像機跟著的。”這時瞿弦和接過話頭,他說:“世界上最苦最累的人大概是煤礦工人,我們也是黑哥兒們,我們長年下礦,歌頌自己的黑哥兒們,為他們演出文藝節目。這樣做,一次兩次容易,難的是永遠這樣做下去……”
“倪萍訪談錄”節目結束後,從演播廳裏走出來的通俗歌手林萍對瞿弦和說:“瞿團長,你給我們上了一課呀!”
瞿弦和不僅立足於煤礦,而且麵向全國,先後主持和參與了幾台有很大影響的晚會,並受到各方好評,同時也為自己贏得了榮譽,他那富有激情的朗朗之聲在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播出,即令無數的聽眾傾向。十幾年來,瞿弦和朗誦的幾十篇散文以及詩歌作品,使聽眾產生了強烈的情感共鳴。為朗誦詩人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他曾去請教艾青,了解到詩人是借兒時保姆的名字,表達對祖國母親的思念之情。為朗誦詩人郭小川的《秋歌》,他曾去訪問詩人的親友,了解到詩人的情懷和火一樣的性格。這些朗誦的錄音在全國播放後,引起聽眾的強烈反響。詩人艾青曾在一篇文章中寫道:“不知為什麼,隻要是瞿弦和朗誦的詩,我聽了就感動得想掉淚。”
1987年,瞿弦和被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評選為“受聽眾歡迎和喜愛的全國十大演播家”之一。
1989年,瞿弦和獲全國首屆話劇藝術獎。1991年,中國廣播學會授予他“優秀演播藝術家”稱號。因主演話劇《高山巨人》,獲得第32屆皮蘭德婁國際戲劇節最高獎:皮蘭德婁藝術大獎。
此外,在主持電視和廣播節目中,瞿弦和用聲音和情感塑造出一個又一個性格各異、豐富多彩的人物形象。國內的許多大型文藝晚會,都少不了他當主持人或有他演的節目。
1996年建黨75周年紀念日前夕,煤炭部直屬機關黨委召開優秀黨員表彰大會。中國煤礦文工團將一台精心排練的文藝節目送到了台場。一幕根據中國礦大北京研究生部的女共產黨員鄭曉雯身患癌症仍堅守工作崗位的話劇演出剛剛結束,節目主持人瞿弦和走下舞台,神情激動地將坐在觀眾席中的鄭曉雯介紹給參加會議的代表和煤炭部的領導同誌。許多會議代表看到他含淚的雙眼,聽到他硬咽的話語時,感動得淚水奪眶而出。雷鳴般的掌聲在會場裏響起來了。後來,他告訴一位朋友,他那不是表演,而是真情的流露。
1977年7月2日晚,一個令世界矚目、令海內外華夏子孫自豪的世紀慶典——大型文藝晚會《回歸頌》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隆重舉行。中央電視台通過現場直播,把舉國同慶香港回歸祖國,江澤民、李鵬等黨和國家領導人與民同樂的場麵,傳送到海內外。
伴隨著婉轉悠揚的旋律,四位藝術家詩朗誦《春天的故事》,把觀眾的心緒帶進了對世紀偉人鄧小平的綿綿思念之中。
“我們對著大海呼喚——小平同誌。今夜,您就在我們中間。您的聲音就回響在我們身邊。‘我是中國人民的兒子,我深情地愛著我的祖國和人民!’”當瞿弦和以他那淳厚的男中音充滿激情地朗誦這段詩句時,億萬電視觀眾的心中頓時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人們從電視特寫鏡頭中清楚地看到,這位藝術家的眼裏閃動著晶亮晶亮的淚花……
此時,發自肺腑的聲音與蘊積在心底的熾熱情感產生的強烈共鳴,久久地震憾著他。他忘不了,自己走過的藝術之路,總是與祖國的命運相連在一起。
藝德高尚,領導有方
藝術與藝德交融在一起,就會產生不朽的藝術魅力。有一年春節,煤礦文工團到大同礦務局慰問演出,不料氣溫驟降,大雪紛飛。然而,在惡劣的氣候下,演出卻在露天廣場如期進行,幾萬名礦工家屬把廣場擠得滿滿的。激動的文工團演員們把節目增加了一個又一個,礦工們的掌聲、喝彩聲潮水般地湧來。那場麵令新老藝術工作者們終身難以忘懷。
瞿弦和每次率隊到青海演出,心中總裝著一件事:有時間的話,一定去看看他資助的四個貧困兒童之一張項。(另外三個是浙江、內蒙古貧困地區的孩子,他每學期按時將四個孩子的讀書費用寄出去)張英是青海省化陵回族自治縣甘藏鎮貧困農民家庭的孩子。1996年開學上一年級時,瞿弦和給她寄去了學雜費等,此後每年春天和秋天他都分別給四個孩子寄去200元錢。張英1997年3月份給瞿弦和寄來了一包辣椒麵,她的老師還代筆寫了一封信。感動得瞿弦和立刻回信,接著就希望有機會去看看她。
1997年3月份,民政部在北京舉辦文藝晚會,特邀瞿弦和來主持。會後,瞿弦和把晚會付給他的4000元勞務費交給了民政部負責同誌,因為他聽說來京參加晚會的吉林孤兒學校的20多個孩子因為沒有錢,乘火車都是站著的。瞿弦和含著淚說,請把這些錢交給學校負責人,買上票讓孩子坐著回去吧。不久,該校與瞿弦和共同主持節目的李英娟來信表示感謝。瞿弦和給她寄去了錢,鼓勵她好好學習,將來考入中戲或考入北京廣播學院,他願意資助她上學。
瞿弦和對小孩也沒有半點欺騙,講求的是藝德,比如煤礦文工團技校舞蹈班12歲的劉媛媛小朋友舞跳得好,在今年“七一”前後,與舞蹈班的學員為中央電視台“綜藝大觀”、北京電視台的文藝晚會等四台節目伴隨四次。瞿弦和團長在參加對她的期末考試時,聽她說沒能看到自己表演的電視鏡頭,就對她說:“我給你錄製吧。”於是當天晚上,瞿弦和在家找出了四盤留作資料的錄相帶,將劉媛媛參加表演的節目連夜倒錄到一盤錄相帶上,第二天一早托李燕寧老師將帶子轉送給劉緩緩,接到帶子,劉媛媛高興得連連說:“我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瞿團長真給我錄製出來了!”
1982年瞿團長任職以後,把“麵向全國礦山,服務於第一線礦工”作為衡量文工團演員的思想水平的第一標準。不論是酷暑還是嚴冬,哪裏有礦工,哪裏就有瞿弦和和他帶領的文藝戰士。中國煤礦文工團不搞為了票房收入而去迎合口味的那種等價演出,而是一支像工蜂一樣運動在“烏金”埋藏處的特別能戰鬥的文藝隊伍。最好的節目沒有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而是在荒郊野地的礦區,甚至伸手不見五指的千米井下。那掌聲是一雙雙鐵一樣的“黑手”,捧著火辣辣的眼淚和熾熱的心迸發出來的。他們也講“追星”,廣大礦工是一顆顆明星。全團人人爭當榮譽礦工,那就是證明。我們十分驚異地發現,瞿弦和鄭重地把他多次獲得“榮譽礦工”的稱號,而不是別的什麼“榮譽顧問”、“榮譽院長”填入《世界名人錄》,可見氣度之恢宏,可見藝術家之良心。
作為藝術領導,瞿弦和是地地道道的內行領導內行。他了解藝術家,常常身先士卒,沒有官架子。
煤礦文工團現有的320名演員中,有成就的知名演員不少,他們應邀到社會演出的機會很多。然而每逢組織去礦區演出時,許多隊員都能放棄待遇優厚的社會演出,心甘情願地下礦義務演出。他們明白,團長瞿弦和是全國政協委員、全國文聯委員、中國影、視、戲劇三大協會的會員,這麼高的名望,每次都推掉社會演出活動,親自帶隊下礦,我們還有什麼條件好講。有一次海南省付高酬金邀請瞿弦和去主持一項活動,碰巧煤炭係統某礦務局召開會議邀請礦文工團下來演幾個節目,瞿弦和當即決定推掉外邀的活動,組團並親自帶隊演出。有人勸說:“晚兩天下礦不行?”“那不好,誤了下礦對不起礦工!”瞿弦和回答得很幹脆。
同時瞿團長對員工的領導也充分體現在對團裏職工的關心上,比如,煤礦文工團的舞蹈演員段鐵嶺與太平洋賽班島上的美國某公司簽訂了個人勞務合同。誰知剛到島上就被高壓電擊倒,摔壞了腰腿破了相。美國公司推脫責任,拒絕賠償和支付醫療費,回到北京的段鐵嶺陷入了困境。瞿弦和在文工團為段鐵嶺墊付了幾萬元醫療費仍欠缺的情況下,帶頭捐出500元錢,並發動團裏的同誌捐錢。短短幾天的時間,文工團的同誌捐出了2萬多元現金,小段的植皮手術得以順利進行。現在他已能生活自理了。
同樣,團裏的同誌誰家有點什麼事,瞿弦和知道了,都會傾力去幫助。人們感受到這位沒有“官架子”的局級領導的愛心,也感受到了這位沒有“明星架子”的藝術家情感世界的美好。難怪去年煤礦文工團黨委改選,到會的100名黨員,就有91人投了他的讚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