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國美術家徐悲鴻(1 / 3)

歸國美術家徐悲鴻

徐悲鴻原名壽康,1895年出生於江蘇宜興,1919年,留學法國,1927年,載譽歸國。歸國之後,先後任南國藝術學院美術係主任,中央大學藝術係教授,北平藝術學院院長等職。1931年春,徐悲鴻的個人畫展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引起轟動。1953年9月在接待某一外國代表團時猝然長逝。

闖蕩江湖,涉洋求知

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以求得更大的進步,徐悲鴻20歲時辭別家人,隻身來到了人稱“十裏洋場”的大上海。

但是,當他到了上海,他才發覺,偌大的上海,竟無他立足之地。他隨著同鄉,吳淞中國公學的教員徐子明來到複旦大學,但被校方以“還是個毛孩子”而婉言拒絕了。

徐悲鴻被拒絕已不是第一次了,他帶著複旦大學教授徐佩先生的親筆信,準備去找商務印書館《小說月報》主編惲鐵樵。但終因他無錢無勢又一次被拒絕了,他的宜興同鄉——在商務印書館發行所聯絡事務的黃警頑收留了徐悲鴻。白天,他有時間,便從商務印書館借來大量的書,手不釋卷地讀起來。書本,使他增長了見識,耳目一新,特別是一些著名人物的奮進事跡更激勵他堅韌不拔地去闖新路。他想:“盧梭14歲時就被迫外出謀生,曆盡艱難,而終成事業。我都是20歲的人了,豈能遇到一點挫折就止步不前,隻有奔馳向前才是出路啊……”

徐悲鴻一邊讀書,一邊尋找成功的機會。他利用讀書之餘去畫掛畫,很受中國圖書館經理葉九如的稱讚。他畫的“潭腿”掛圖,被認為“不落俗套,頗有新意,可以算得是很好的藝術品,不學‘潭腿’的人,也樂意欣賞。”

徐悲鴻是個力求上進的人,一有機會,不是看書就是麵對畫卷揣摩。一天,他聽到有一位油畫家,名叫周湘,功底較深,並且樂於助人,便多方打聽到地址,找到周家,登門求教。並得到他的欣賞與幫助。

一次偶然的機會,徐悲鴻認識了一個叫黃震之的富商。黃震之十分欣賞徐悲鴻的奔馬圖,因而願意為他提供衣食住行。於是徐悲鴻跟著黃震之來到了他的“暇餘總會”俱樂部。

黃震之主持的這個俱樂部,是以他為首的一夥商人聚賭和抽鴉片煙的地方。對於徐悲鴻來說,卻是個很實在的落腳之地。白天,他可以在這裏找一個角落作畫,夜間則睡在煙室裏。碰到賭客們蜂湧而至的時候,他就躲出去。他經常去的地方是審美書館。

審美書館的主持人是高劍父、高奇峰兩兄弟,他們收畫、展畫、售畫、作畫,在當時的上海頗有點名氣,書館離徐悲鴻寄住的居處不遠,成了他常來常往的好去處。

一回生二回熟,徐悲鴻漸漸引起了高氏兄弟的注意。經過談吐,高奇峰認為徐悲鴻的畫中也必有不少佳作,於是向徐悲鴻邀稿,徐悲鴻當即應諾。

不久,高氏兄弟給徐悲鴻送來一筆錢——這是賣畫所得的錢,數目不小,令人高興。徐悲鴻腰包一有錢,首先想到的是鄉下的老母親,再就是要添置作畫用的筆墨紙張。他三步並作兩步跨出門,走到街上。這時,他看到報紙上有一條複旦大學招收新生的消息,他腦子裏立刻閃過一個念頭:“我何不去試他一下,憑著自己的自學基礎和刻苦勁頭,未嚐不可。”他暗暗立下進取之誌。

連徐悲鴻自己也沒有料想到,他居然被錄取了。於是,他帶上筆墨紙硯扛起鋪蓋卷走進複旦大學,開始了半工半讀的大學生活。沒有多久,他又被哈同主辦的倉聖明智大學聘為美術指導。這還得從徐悲鴻畫倉頡像說起……

哈同是個猶太人,他憑著巧取豪奪的狡詐手段,在上海發跡,成為有名的地皮大王。他擁有一座豪華的哈同花園。為裝點風雅,他的妻子羅迦陵辦起了一所倉聖明智大學,奉傳說中創造中國文學的倉頡為聖賢,請來一些社會名流,前清遺老講學。既名“倉聖明智”,就要有一張倉頡的畫像。可是,倉頡到底是什麼樣子,誰也說不上來。於是便在報紙上刊登廣告,公開征求。

對於創作,徐悲鴻一向十分認真。為畫好這幅畫像,他參看畫冊,查閱資料,思索表現方法,勾勒草圖……幾天以後。一個栩栩如生的倉頡,躍然紙上。徐悲鴻筆下的倉頡,滿臉毛須,身披樹葉,頭大額寬,雙耳垂肩,特別是兩道目光炯炯,不同凡響。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頭腦裏飽含智慧的非凡人物。

倉頡像送去後,懸掛在哈同花園的廳堂裏。哈同花園主人看後點頭默許,倉聖明智大學的一批教授和社會名流看了後也都豎起拇指,交口稱好。徐悲鴻所繪製的倉頡像被選中了。

但是事情並不到此為止,不久,徐悲鴻接到了哈同花園姬覺彌的一封親筆信,聘請他任倉聖明智大學的美術指導,並邀請他搬到哈同花園來居住。徐悲鴻在對方的再三邀請下,為了在暑期裏能更好地進行學習、創作,便接受了邀請。

徐悲鴻在倉聖明智大學結識了一批社會名流,其中有維新派首腦人物康有為和國文教授蔣梅笙。後來,徐悲鴻在蔣宅又認識了蔣梅笙先生的女兒——蔣碧薇,他和蔣家的關係就更加密切了……

蔣碧薇容貌秀美,與徐悲鴻一見傾心。但她當時已與他人訂婚,為了尋求幸福,她毅然與徐悲鴻私奔了。

他們在日本東京生活半年後,於1917年11月返回上海。返回上海不久,徐悲鴻和蔣碧薇踏上了北上的旅程。

在北平,徐氏夫婦居住在東城方巾巷。他先結識了康有為的弟子羅癭公,然後就去拜望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先生。

北京大學沒有美術係,但向來重視人才的蔡元培,專門設立了一個畫法研究會,特聘徐悲鴻任導師。

徐悲鴻在研究指導別人作畫的同時,經常出入故宮和一些收藏家的家裏,大量觀賞中國古代繪畫珍品,飽覽曆代名家真跡,並精心研讀古代許多名家的國畫論著。大量的名人字畫和論著,猶如春雨,滋潤著他的心田。

在此期間,徐悲鴻還結識了魯迅、劉半農等中國新文化運動的主將。他們常常在東安市場的中興茶樓海闊天空地聊天,他們的友誼也與日漸深。

北平比起上海來,人們更為喜愛京戲,羅癭公就是個京戲迷。徐悲鴻本來對京戲表演藝術十分讚賞,一到北平,機會甚多,兩人便經常出入戲院。

梅蘭芳的《天女散花》首場演出,轟動了整個北平。一些戲迷大為興奮,徐悲鴻和羅癭公更不用說。應羅癭公和梅蘭芳的請求,他決定為梅蘭芳作一幅《天女散花圖》。

梅蘭芳的《天女散花》引起轟動,徐悲鴻的《天女散花圖》也因其栩栩如生、形神兼備,而贏得人們交口稱讚,傳頌一時。這幅畫像使徐悲鴻名聲大振。

1919年5月,在蔡元培先生的幫助下,徐悲鴻攜蔣碧薇官費留學法國。

徐悲鴻先是在巴黎徐梁學院學習素描,接著,又以優異的成績考取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校,素描指導教師是著名的曆史畫家弗拉蒙教授。徐悲鴻虛心好學,深得教授賞識,師生之間感情日深。

徐悲鴻上午在校學習,下午無課,他不是去做工,便是去裏昂畫模特兒。巴黎全市有大小博物館60個,其收藏之豐富,之精彩,聞名於世。每到星期日,徐悲鴻便拿塊麵包,帶壺涼水,到盧浮宮、凡爾賽宮、奇美等大博物館臨摹世界名作,經常一畫一整天,不到閉館有人催他,便想不起出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徐悲鴻進入國立高等學校的第二年,第一次作油畫人體,就受到弗拉蒙教授的高度評價。接著他又在考試中取得了第一名。

一天,徐悲鴻應邀出席了法國著名雕塑家唐潑忒夫婦舉行的茶會。經唐潑忒夫人介紹,徐悲鴻認識了現實主義大畫家達仰先生。

從這以後,徐悲鴻每逢星期日都到達仰先生的畫室去聆聽教誨。達仰先生在藝術上、生活上,都給了他很大的影響和幫助。

徐悲鴻懷著為中華民族爭光的豪情壯誌,勤奮學畫,進取不已。達仰先生把徐悲鴻看作是得意門生,把自己收藏的全部美術名作拿出來讓他觀摩、臨摹;從素描、解剖、透視、美術史諸方麵加以指導——他常常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對朋友們說:“我不喜歡誇獎學生,而是嚴格要求,但這個徐悲鴻,他將會成為世界畫壇上的一顆新星!”

徐悲鴻苦心鑽研世界名家的作品和畫理,將中西畫法融為一爐。1924年,他在巴黎舉辦了個人畫展,他的油畫作品《遠聞》、《悟望》、《簫聲》、《琴課》等以其對人物性格出神入微、栩栩如生的刻畫,引起巴黎畫界的強烈反響,他用作品向世界宣告:“中國人也是可以造就的,中國是有各種人才的!

徐悲鴻在法國巴黎學畫期間,一度隻身來到德國柏林,為的是求教名家,開闊眼界;也為的是節省開支。當時公費學生,幾乎中斷了供給,就是勤工儉學,也日益艱難。而戰後德國馬克貶值,法郎卻很值錢,同樣多的錢,在巴黎買的東西少,在柏林可買很多東西,徐悲鴻就在這種情況下到了柏林。

在柏林,他常去的地方就是動物園和博物館。

柏林美術院院長康普是個繪畫名家,作品有著日耳曼民族莊重、凝練的風格。徐悲鴻久仰其大名,一到柏林,他便前去拜訪。

徐悲鴻不問寒暑,筆耕不輟,畫稿壘起一摞又一摞,有寫生、有臨摹——他特別在博物館臨摹了很多德國古典大師的藝術傑作。

漸漸的,徐悲鴻的畫譽滿巴黎。他的西畫技法已經嫻熟,又巧妙地融彙進中國傳統技法,中西結合,開辟新路;他的油畫畫得非常動人,好作品不斷出現。當時他已有9幅畫被選入法國的國家沙龍。這在古往今來的中國畫家中,是罕見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