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方在一旁說：“這點力氣怎麼行？繼續用力！拉弓不用力，射出去的箭就沒有殺傷力，還不如扔出去。”
林冬架著弓箭，把所有力氣都使了出來，胳膊抖個不停，根本沒法瞄準。他手指一鬆，箭嗖地一下射了出去。
石堅和穀萌萌都笑了。
別說中不中靶，箭根本就沒能射到靶下，落地點離靶子至少還有五步遠。林冬望著自己射出的箭，滿臉惆悵。
石一方苦笑一聲，說：“人和人的差距果然很大。堅兒十二歲開始練習射箭，第一箭至少也能中靶，唉……”
這一聲長歎，像一盆涼水澆在林冬的心裏。進了獵狐堂就真的算是獵狐人了嗎？真是自欺欺人。林冬自覺有些羞愧。
這時，穀萌萌的聲音傳了過來：“堅哥，還是你厲害，怎麼你胳膊的力氣就這麼大？”
“這都是從小練的……”說著，石堅挽起袖子，給穀萌萌看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惹得穀萌萌連連讚歎。
“堅兒，今天晚上就到這吧，多陪陪你朋友。”石一方說完，徑自回房去了。
“萌萌，要不要我帶你在附近轉轉？”石堅問。
“好啊。”穀萌萌說。
石堅又問林冬：“你要不要一起來？還是打算自己練會兒箭？”
林冬咽了口唾沫，費力地張了張嘴，說：“我……我練箭。”
看著石堅和穀萌萌親昵的背影，林冬悵然若失，心裏竟生出一股憤怒。他抓起一支箭，射出去，又一支箭，射出去……像石堅一樣，林冬也連射了十幾箭，卻射得亂七八糟。不過，令人欣喜的是，有一部分箭已經射到了靶下，雖然還沒有上靶，卻也算是進步了。
石堅十二歲開始射箭，在他父親專業而嚴格的訓練之下，經過了多年的練習，才有了今天的水平。林冬已經十八歲，要趕上石堅，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他不甘心，開始拚命地射箭。
牆上的幾個箭筒裏裝著上百支箭，林冬一支一支地射出去，用光了，就跑到靶下全部撿回來，再一支一支地射出去……
射完了一遍。
林冬發現自己的身體太緊張了，慢慢開始放鬆肩膀……
又把上百支箭射了一遍。
他發現胳膊又酸又疼，使不出力氣，開始學會用背部的肌肉發力……
不知道已經射了幾遍，林冬也不再關心了。因為身體太累了，腦子太累了，眼睛也太累了。箭不停地射到靶上，基本上不會再射空，林冬卻感覺不到興奮，隻是機械地一箭又一箭地射著。
周圍的環境被他漸漸忽略，腦子裏隻有弓和箭。
身體仿佛和弓箭融為了一體。
他的眼睛裏隻剩下箭頭和靶心。
又一箭射出去……
林冬瞪大了雙眼，身體像被閃電擊中般一激靈……
中了！
正中靶心！
終於找到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