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拋開雜念,拔出佩劍,縱馬衝向亂陣之中!
敵人提著刀劍在張寒身邊呼嘯而過,同伴的血灑在張寒的臉上,立刻在他眼中氤氳成一片慘紅!
張寒早已被逼從馬上下來,此刻的他不斷的揮殺著,心裏卻早已營造出了自己迎著夕陽留下最後背影的場麵!
一劍刺去,一個年輕的曹兵倒在血泊之中!張寒從屍體上拔出寶劍,正欲轉身,卻覺臂膀一陣生疼,轉眼看去竟已被身邊的敵人削去了大片皮肉!張寒憤怒的一劍還擊,那敵兵趕忙躲開,卻一不小心被張寒士兵一劍捅死!這曹兵甚至都沒看清楚是誰殺了自己!
張寒渾身是血,至於這血是曹兵的,還是自己手下的,或者全是自己的?他已經分不清楚了!他隻覺得頭痛欲裂,周邊到處傳來的都是搏命之聲!
落日餘輝射在張寒眼前,有些刺眼!
張寒恍惚間好象聽到了音知的吳儂軟語,看見那彎垂柳後的月牙,嗅到那年一起泛舟偶然驚起的荷香。
可這感受隻是短短停留了幾秒!張寒又覺自己背後被踹,狠狠得朝前飛了出去,砸在地上,渾身疼得如同粉碎了一般!張寒明白,必須馬上轉身,否則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張寒躺在地上,迅速轉過身來,下意識的把寶劍朝胸前一橫,隻聞“咣”的一聲,剛好擋住了偷襲自己士兵的跟進一刀!
“我不能死!還有音知,我答應過要與他在一起!”張寒如是想著!求生欲望超越一切雜念!
【啊!——】張寒一聲凶狠暴嗬,推開上方之人,而後跟進一劍狠狠刺去!直接要了這士兵的命來!沒錯!怎麼能死在這裏?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怎麼可能做了劉備的炮灰?
張寒此刻充滿憤怒,不斷揮舞手中寶劍殺向身邊曹兵!
這股瘋狂的求生欲望,使他每出一劍都竭盡全力,每刺死一士兵後張寒抽出寶劍之時都由於用力過猛,帶出大量被殺士兵的內髒,直看得周邊曹兵都不敢上前來戰!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
張寒踢踢腳邊的屍體向左右望去,左邊的兄弟右臂已經被砍斷了,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砍著,麵目猙獰;右邊的兄弟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
於禁的士兵占據數量上的絕對優勢!此刻已經將張寒及其剩餘的部隊全部死死圍住!
張寒用衣袖抹抹額頭的汗水,抬頭看看照耀著紅色土地的太陽,耀得睜不開眼來——難道今天真要永遠的留在這徐州城外了麼?
可憐沙場邊臥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張寒昏沉沉的腦袋裏此刻就隻剩音知了,他自己似乎也苦笑一下,為何絲毫不想貂禪呢?
張寒的部隊在不斷減少,此刻已經隻剩不到百餘人了!
疲憊的抬眼,正好視線落在一士兵身上!隻見那士兵在遠方揮舞著手中武器,仿佛在用鮮血畫畫一般!雖然距離有些遠,但張寒似乎已經能看清那盔甲下麵有一顆永遠不會低下的頭顱!
張寒苦笑,這便是戰爭!
那麼多人的衝殺卻隻是為了幫助少許人完成他們心中的夢想!卻又有多少人想過那些新鬼煩冤舊鬼哭的場景。恐怕,那些諸侯們是不會想的吧?曹操會想嗎?劉備會想嗎?
【啊!】一聲慘叫,寒光一閃,卻是又是一刀砍到,那一瞬間,那前方士兵雙凝望著天空的眼睛,卻終究是沒有閉上!站在最前方的那名士兵戰死了!
張寒默默閉上雙眼,畢竟被包圍了,戰死隻是遲早的事情!隻是心中的那份遺憾,那麼不甘始終無法抹去——劉玄德啊!劉玄德!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曾經的兄弟情誼難道都忘記了麼?難道與你共患難這麼多年,還換不得你一次真心相救麼?
......
“開門!快開門!請陶刺史速出兵救援!”劉備命副將在徐州城下不斷喊著!
陶謙依城樓觀望,卻見劉備僅攜千餘騎在城口求援,心裏琢磨:另兩路救兵隻做觀望,而偏劉備正麵主動迎敵,今已戰敗,如不相救,恐為他人詬病!
於是陶謙開了城門傾全城之兵與劉備一同轉頭殺回,去救張寒!
但陶謙卻不知,此刻一支部隊趁著他離開後,正快速朝徐州城內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