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應明月的,隻有那一陣的沉默。
明月以為那是因為斐茵茵還在睡著的,便打算先等會,自己和其他宮女一起在外頭守著的。誰知道,此時,無力突然傳來了一陣“砰砰砰”的,“啪嗒啪嗒”的聲音,讓明月嚇到了,她急忙上前去敲門,著急的喊著:“公主!公主!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事情了?公主……”
話音未落,便聽到了一聲嘶力竭的喊叫聲,響徹了整個吉囊殿。
明月和其他宮女在門口站著,都不由得被嚇到了。
那聲音,不是簡單的因為驚慌還痛苦而嘶吼著的聲音。而是帶著一股,來自心底的灰暗,絕望般的嘶喊。一下子的,便直接擊中了人的心口處的。
明月怔愣了一下之後,反應過來那是斐茵茵的聲音。她心係於斐茵茵的,便急急忙忙的跑去找斐茵茵。
一入屋,那黯淡的燭光,正在桌子上,孤寂般的燃燒著。
滿地狼藉,什麼茶水,被子的,陶瓷的都已經碎了一地。那茶責也沾染在地上了,被人的鞋子踩過的,顯然更加的髒了。一走近斐茵茵那床榻的,那梳妝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都灑落一地。斐茵茵整個人躺著在地麵上,正在極力抽搐著。
明月一見,急忙上前去,朝著門口大喊著:“快!公主出事了!快去找禦醫!”明月扶起了斐茵茵,看著她抽搐著的麵容,不由得驚詫得很。
此時的斐茵茵,早就已經不是以往所見到過的那個雖然帶著蒼白無力的麵容,卻渾身都帶著生機的女孩子了。此時的她,蠟黃色的麵容上,整個臉都已經扭曲成了一片,抽搐著的麵容,看著極其的恐怖。
明月嚇得急忙把斐茵茵給丟在地上,想要逃離開這個地方。這是人的本能,再遇到害怕恐懼,無法接受的事實麵前,都會驚嚇得很。
隻是,明月還沒有邁開步伐的,便被一雙手給拉扯住了褲腳。她驚嚇著回頭,正好看到了斐茵茵那極度扭曲著的麵容,還有那蒼白的手,此時已經瘦小得幹癟般的緊拽著她的褲腳。她的神情極其的痛苦,幹澀的唇瓣張開著,仿佛想要說些什麼的一樣。
明月雖然很是害怕,可是心底更多的是對於斐茵茵的擔憂。她不由得跪坐在地上,帶著哭泣般的腔調,問道:“公主,你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嗚嗚……公主,你,你不要嚇……不要嚇明月啊!嗚嗚……”
一陣陣的哭泣聲,還有斐茵茵那抽搐的麵容。最終,隻聽到了“啪嗒”的一聲,斐茵茵的手,鬆開了明月的褲腳,那麵容已經不在扭曲了,卻依舊是蠟黃幹癟得很,看著很是恐怖。
明月怔愣住了幾秒,反應過來後,急忙上前去,把手伸到了斐茵茵的鼻息之處,才發現,她早就已經沒有了氣息了。
公主死了!死了!死!
明月的腦海中,回放著這個信息。那是已經震動到了她的心口處了。她已經不再害怕斐茵茵那個恐怖的模樣,她急忙上前去,搖晃著斐茵茵,哭喊著說道:“公主,公主……你,你不要嚇奴婢啊……公主……”
然而,回應明月的,隻有她自己那哭泣聲,還有那呼嘯著的寒風。
沒過多久,太醫來了。他上前去診斷的時候,隻是搖頭的告訴明月,斐茵茵已經死了。
這個事實過於震驚的,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特別是明月的,她是親眼看著斐茵茵從抽搐到真正沒有了氣息的模樣。那種感覺,著實讓明月更加的悲痛了。
那時候,正是戊時。那一夜的天空,仿佛都是灰燼一般。一股強烈的陰霾,包裹著整個吉囊殿,還有那哭泣的聲音,讓人感覺到極其的無奈,卻又心疼不已。
……
講述完了事情一切的經過之後,明月早就已經泣不成聲了。她已經很是隱忍著自己的哭泣聲,勉強般的,一字一句,把事情給講述完全了。
“……如果,如果奴婢當時能夠不害怕,能夠懂得怎麼去救,去救公主的話,那麼公主就不會死了……嗚嗚……都是奴婢不好,嗚嗚……”明月不由得的自責著,那個夜晚,帶來的悲痛,想必是她這一生都無法忘懷的吧!
斐燁看著明月那哭泣著的模樣,皺著眉頭,什麼都沒有說。他隻是用眼神示意小玄子把明月給帶出去。對於明月的說法,斐燁還是保持一個懷疑度的。
想要證明唐亦瑤沒有罪的,那麼所有人說的話,都有可能是假的。而他也是相信的,唐亦瑤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所以,他才會如此的篤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