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玄?”聽到柳和的話,族長的目光陡的一暗。是聽了柳如玄的提議?所以以儆效尤都是柳如玄的意思?
“族長。”此時走上前的便是柳如玄,如果柳天黎看到他,一定會非常熟悉,因為柳如玄擁有著一張和柳如仙一般無二的臉。
麵對族長近乎質問的語氣,柳如玄依舊是氣定神閑,仿佛族長叫的並不是他。
“族長,我認為,柳葉柳木一事,應當嚴懲不貸。”柳如玄的語氣十分平靜,平靜得仿若一片冰麵,“柳木此人心術不正,暗中教唆門下弟子,欺辱他人,已是罪不容恕。再說那柳葉,性情暴烈,與門下子弟也時常產生衝突,僅憑此點,亦當撤去長老一職。”
“哦?照你所說,此二人皆是罪有應得?”族長的語氣裏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哪怕歲月在這個老者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也依舊沒辦法消磨掉屬於這個老者的威嚴與氣魄。
“不錯。”柳如玄步步緊逼。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步伐間隱隱都有種要作勢向前的意味。這樣的舉動,無非實在宣告給其他人,族長你是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此事都已經敲定了。
肅穆的長老堂內有一瞬間的沉寂。
“族長,不可。”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正是柳於蕭。他知道在場的長老當中,絕大部分都已經傾向於柳如玄,而今天的這一番架勢也儼然是要逼迫族長就範。
簡直是大逆不道!
柳於蕭不卑不亢,眉目之間藏著一縷堅韌,“柳如玄說得固然不錯,但柳木與柳葉並未犯過什麼錯誤,這次的事情
刨根究底還是因於蕭而起,於蕭願意擔下全部責任。”
“於蕭,你——”族長微微有些驚訝,不禁緊蹙眉角,於蕭啊,你可知老夫不願意責罰你,所以處處包庇與你。但如今如玄咄咄逼人,你這孩子,偏又不開竅,硬要逞能。這讓老夫如何是好啊?
前幾日,離家長老們就因為此事已經召開過一次會議。當時柳如玄並沒有出麵提議,全然一個處身世外的姿態,但那不過是一次試探,試探族長對柳葉柳木的態度,或者說對柳於蕭的態度。
現在,他已經知悉了族長的意思,也就不用再惺惺作態了。既然族長有意包庇柳於蕭,那就由他來推波助瀾一把,徹底讓柳於蕭負起自己的責任……
“族長,既然柳於蕭長老自己都說了,這個責任應該由他來承擔,不如……”柳和忽又說道。
“夠了。”族長厲聲喝住眾人,眉目之間閃過一絲不悅,“柳和,不如你來教教老夫,應該怎麼做?”
現在這位族長亟需一個人來讓他出出氣,你說這都是些什麼事?尤其是這個柳和,前一刻不是還在強調要讓柳木柳葉兩人以儆效尤嗎?現在又一個勁地要讓柳於蕭來接受懲罰?
不知道該說他是牆頭草,還是說他本身就是柳如玄的棋子。
“啊,族長,不敢,柳和不敢。”
身為一族之長,他雖然已經年近古稀,但這並不是說他已經老眼昏花,相反,有些事情,他看得可比那些人要看得清楚多了。
近些日子,整個柳家中都有留言,說是內部戰亂一觸即發。這些勢頭,他又如何沒有察覺,可是有心人終究還是少數。
他們隻知道以一傳十,以十傳百,所以到了很多人的口中,就變成了因為長老柳於蕭的緣故,柳木與柳葉兩位長老矛盾尖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勢頭。
但實際上呢?族長雖然不太清楚,但多少可以猜測出些什麼。柳於蕭為人敦厚,嚴謹禮教,卻有些不善變通,當然,除了在不可磨滅的親情麵前。當年,那個孩子……不就是因為身懷異象,從而招致整個柳家的反對麼?
按說不善變通的柳於蕭,也應當無比反對才對,一如十年前,柳於蕭無比反對柳正然與那個張家女子的結合一般。但事實卻是相反的,在親情麵前,柳於蕭作出了一個令他震驚的決定。
盯著十多名長老的壓力,他放走了自己的兒子,並且一力承擔下所有罪過。他是知道的,那時候的柳於蕭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日子,實在是難以想象的。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他開始對數十名長老中的柳於蕭,充滿了讚許。
“族長,柳於蕭既已主動認錯。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等自然應該給他個改正的機會。所以,我懇請族長,將柳於蕭關入禁穀。”柳如玄向前一步,語氣肅然的說道。
“懇請族長,將柳於蕭關入禁穀。”一時間,超過半數的長老都不約而同的其聲諫言起來。這氣勢,儼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