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的猜測是正確的。”
黑伯扭頭看向何旭與之對視，嘴角卻第一次扯出了一絲苦笑，“在我被它吸入第二層的時候，我清晰的感受到了兩股同樣熟悉的氣息。”
“其中一個，就來自於黑塔的第三層。雖然它僅僅是一閃而逝，但我們畢竟同源，我主它次，我的感覺不會出現任何偏差。”
一魂三分，並且還將記憶和力量完全剖離開來。
即便隻是想象，何旭也覺得不寒而栗。
這是何等的境界，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然而，就在何旭在心中暗暗猜想，驚異萬分之時，卻聽黑伯突然長舒一口濁氣，語氣驟然變得輕鬆起來。
“算了，不要多想了。”
“他這樣做，肯定也有他的深意在其中。”
黑伯臉色恢複之前的從容淡定，但眼眸深處的落寞卻怎麼也掩蓋不過去，讓何旭看到，又是感到一陣心悸。
本來，沒有肉身，隻憑靈魂生存，已經是一件極其悲哀的事情了。而如今，卻又發現自己的記憶甚至都不再完整，黑伯怎可能不悲痛？
然而，這就是命運，弱者的命運。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弱者麵臨的隻有被人宰割的下場，這就是這個修煉世界殘酷之處。
想到此，何旭的雙眸突然亮了起來，一抹堅毅陡然在他眼瞳中浮現。
“黑伯。”
“嗯？”
何旭突然變得鄭重無比的語氣讓黑伯精神陡然一凜，側目看了過來。
“我一定會幫你把所有的記憶都找回的。”
何旭麵色肅穆，一詞一句說的極其緩慢，“即便是它被分成了九份，我也會一層層的將這黑塔擊穿，讓您獲取完整的記憶。”
將黑塔擊穿？
聽到何旭的話，黑伯頓時覺得心頭一顫，一股莫名的情緒迅速彌漫整個心底。
這是多麼堅定的意誌啊。
黑伯神情激動的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心中波動不已。
“好好好。”
連續三個“好”字脫口而出，黑伯的情緒也緩緩平穩下來，“你能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在知曉自己的記憶，被分割成數個部分之前，黑伯教導何旭，那股真誠完全是發自內心。畢竟，長達數萬年，被孤苦伶仃的困鎖在黑塔內，黑伯的心早已孤寂無比。因此，當何旭出現的時候，黑伯立刻便將他完全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不僅將自己手中最頂級的功法授予他，並且還精心為他鋪墊堅實的基礎。
而在知曉自己的記憶有殘缺後，黑伯也確實想過。如果何旭能夠一路攀登，最終問鼎武道之巔，那麼這黑塔的九層屏障，肯定攔不住他的腳步。將記憶拚湊完整，自然是輕而易舉。
但是，這種想法，也僅僅是在黑伯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而已。
畢竟，問鼎武道，實在是太難了。
即便你有頂級的功法，超強的戰力，但武道一途又豈是短時間內能夠促成的？現在的何旭還是太過弱小，區區聚元期前期，隨便來一個氣海境的武者，就可以將他一掌拍死。
因此，黑伯對於這個念頭，確實沒有抱有任何希望。
而就在他已經近乎感到今生記憶恢複健全完全無望之時，何旭的突然表態，頓時讓他心中又驚又喜。
喜，自然是因為何旭確實牽掛著他，在剛剛知曉這種事情，便立刻立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