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娍妍,你幫幫娍妍吧。”話一開了頭,事情說起來就容易些了,隻是,一提到娍妍,芸娘的情緒似乎也有些激動。
“娍妍怎麼了?”瑾妍實在是想不通,被秦碧安精心護著的娍妍還有什麼地方是需要自己來幫助的。
“你大娘和和長公主已經談妥了娍妍跟秦公子的婚事,娍妍的心思你也知道的,據她身邊的丫頭冬梅說娍妍私下說過,萬不得已的時候,大不了跟你一樣離家出走,或是剪了發做姑子去。娍妍看著乖巧,性子其實剛強執拗著呢,你能想想辦法幫娍妍擋了這婚事嗎?”芸娘著急地說道。
“大娘疼愛娍妍,這種關乎一生幸福的事,她怎麼會強迫娍妍呢?”瑾妍心中明白娍妍對褚非離的感情,秦碧安一定是知道,可若知道又如何會強迫娍妍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呢?
“宮外的情形,你如今不了解。就拿這次的出征來說吧,論理那是該秦將軍去的,可為何卻落到了非離這孩子的手中,聖上當然不會隻因為上一次的出征中,非離表現優異,就將大軍和邊疆交到非離的手中。秦將軍性子溫雅親切,在軍中備受愛戴擁護,非離就不同了,淡漠嚴厲,戰事雖然是同心全力的,但平日裏,非離跟將士們倒沒什麼往來、你爹爹也算是得了你的光,雖是為商,不過在朝中也頗得聖上歡心的。隻要秦公子和娍妍成了婚,兩家也算得是親上加親。”芸娘看了看四周,見室內也就母女兩人,便壓低了聲音道。
芸娘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也是相當露骨了。瑾妍以前也聽聞過一些秦家自視功高權重的傳聞,想來秦將軍備受擁護,這一點趙宸玨應該是會忌憚的,瑾妍對於前朝那些權謀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但是她真的做不到無視娍妍成了他們權謀中的犧牲品。
“娘親放心,我會去求聖上的。”瑾妍堅定地說道。
“瑾妍,這事兒你還是別去麻煩聖上了,秦慕兩家不過是私下的婚約,聖上也是不好去插手的。隻是你能否請求聖上為娍妍和非離那孩子賜婚呢?隻要趕在皇後之前請求聖上,皇後也就無法說出秦公子和娍妍婚事的事了。”芸娘說道。
也是呢,總不能讓趙宸玨去拆散臣民的婚事吧?瑾妍隻覺得芸娘的法子更好,隻是褚非離呢?他的心不在娍妍身上,這一點她是早就看出來的,難道為了娍妍的幸福就要自私的抹殺褚非離的幸福嗎?
秦碧安也時常進宮的,但她還從未來過梅影宮,這次倒是奇了,居然帶著娍妍來了瑾妍這兒,而且還正好是在午膳前來的,於是一家人就在梅影宮用膳了。
自褚非離出征後,趙宸玨總是很忙,不僅僅是邊疆戰事讓他憂心,還有春末後,盛夏的旱澇防範問題也是要提早做好準備的,所以別說是午膳,就是晚膳他也很少來後宮用的,總是在清涼殿一個人對付著。不過,趙宸玨對瑾妍的飲食可沒馬虎過,日日會吩咐膳房做兩道可口的菜食送過去給瑾妍,倒不是梅影宮不能讓膳房給做些菜式,隻是趙宸玨希望自己的舉動能讓瑾妍快樂。
芸娘今兒個進宮探望瑾妍的事,趙宸玨是知道的,所以中午送到梅影宮的菜式比平日裏就更多,更豐盛。
梅影宮準備的菜式本就豐盛,幾個人才上桌,曹平安便帶著人過來賜了菜,菜不多,隻有五道菜,不過勝在精致美味,別說是秦碧安和芸娘,就是娍妍也看出了聖上對瑾妍的格外寵愛。
平日裏在宮中,有趙宸玨的默默溫情,瑾妍的心也跟著變得柔軟起來,心中雖明白害死翠岫的人是秦碧安,可一直沒曾見到過她,心中鬆懈,倒也沒有強烈的恨意湧起,可聽到有宮人稟報說是慕夫人和慕小姐來了,瑾妍的心便慌了,那種恨意,那種想為翠岫羅稟報仇的心思漸漸湧上心頭,可是她不能輕舉妄動,她有趙宸玨,有芸娘,梅影宮中還有一心照料著她的宮人,就算她跟秦碧安同歸於盡,可是然後呢,她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她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就被她娘用仇恨給扼殺了。
皇後的親姐被一個小小良人殺害,想來會牽扯很多無辜的人。
於是,瑾妍收斂了心中的恨意,笑意微微地招待著芸娘和秦碧安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