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一向疼愛兒子,她去找太後訴苦幫忙也是常理。而太後一向待趙宸玨嚴厲,自然是不肯讓他納瑾妍入後宮的。
看起來,來一切還是符合常理推斷的。
但是,褚非離對秦漠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他並不認為秦漠會做這樣的事,所以他約了秦漠出來。
秦漠既不承認些什麼,也不替自己解釋辯白些什麼,隻悶悶地喝著酒。
“你若真的愛她,不會做這樣的事,傷她清譽,毀她幸福。你秦漠做不出這樣的事來。”褚非離亦舉杯仰頭,一杯酒下了肚。
“別故作你很了解我的樣子。”秦漠煩躁地舉杯道。
“你根本就不知情,太後才是始作俑者,你雖然隻是太卜丞,但你是有義務維護朝廷秩序,後宮不得幹政你難道不知曉嗎?這事關起門來,說小了隻是聖上的後宮家事,往大了說便是抹黑聖上,這樣的罪責,即使你是秦將軍和長公主之子依舊承擔不起。”褚非離望著秦漠一眼不轉,冷冷地說道。
“如今你汙蔑太後,這樣的罪責褚將軍可擔待得起?”秦漠放下杯,似笑非笑地問道。
“若能查出其中因由,還聖上和瑾妍的清白,即使被責罰,我也無怨。”褚非離堅定地說道。
“如何查?查出來又如何?就算查出了你們所謂的真像難道還能將一個女兒家撲所迷離的婚姻大事來公之於眾?太後不喜瑾妍,自然想要趕她出宮,慕府不想女兒進宮,自然不謀而合,而我母親不過是在中間做了個不情不願的棋子而已。太後若還要打壓趙宸玨,自然會用正事,怎會尋些後宮瑣事,並無太大成效的事來設計他,趙宸玨自個兒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才未讓他的裏正司插手,而允了你這般暗中探訪。想來曹平安已經著手查辦到底是誰泄露婚契的事了,這個人才是最大隱患。”秦漠娓娓說道。
秦漠的話不無道理,也更為接近褚非離要的結果,當然每個人心中的真正目的就隻有她們自己清楚了。但褚非離依舊相信與秦漠無關。
褚非離是個通透的人,他之所以想探查這件事,是因為在殿中聽到那些汙言垢語,他的心中就像有一團火,當然是莫名其妙的怒火,並蒙蔽了他應有的思想。一開始他甚至想不問青紅皂白狠狠地揍秦漠一番,因為秦漠才是一切的根源,可是仔細想來,他自小認識的秦漠不是這樣的人。
如今經秦漠一提,他的心智就似回歸一般,趙宸玨是有提過的,說太後當時拿出婚契前,特地屏退了宮人,在場的人除了太後,就隻有趙宸玨和瑾妍了。太後若有意張揚此事,斷不會屏退宮人們的。那麼禦史們是如何得知這一情況的呢?
這個範圍可就大了,整個後宮都有嫌疑的,因為瑾妍的存在自去甘清宮前就被後宮諸人知曉了,瑾妍那時雖明麵上是宮女,可明眼人一看她在趙宸玨麵前的樣子,也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既然身份明了,她日日伴在趙宸玨身旁,不惹人眼紅記恨那才怪了。
可就算是沒有瑾妍,也沒見趙宸玨格外的寵幸誰啊,皇後自然跟旁人不同些,幾個自王府裏就跟著趙宸玨的妃子,也都得到趙宸玨的尊重,趙宸玨除了去這些人的宮中外,隻怕也就去過蘇美人那兒幾次。這些個人都有記恨瑾妍的理由,因為自打瑾妍出現後,除了皇後和蘇美人那兒,其他各處,趙宸玨都少去了。
趙宸玨向來冷淡後宮,所以那些不得寵幸,或是從未得見聖顏的人,頂多也隻是羨慕眼紅而已,就算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想記恨算計的人,她們也未必有那個人脈機會,因為後宮之中不得寵幸又身份低下的人,過得並不算好,說句不中聽的話,可能還不如那些有點兒身份的宮女太監呢。還有一個原因,後宮中的女人沒有笨的,笨的也不可能平安健在的,她們應該都明白就她們有那個本事算計了瑾妍,可沒了瑾妍,她們也不可能成為會受利的人啊,因為聖上重情不重色這一點後宮皆知,既然無利誰又會去做那些個危險事呢?
褚非離跟趙宸玨似友多過君臣,趙宸玨又一向不瞞他家國政事,加之他的皇後姨母,長公主舅母時常在他跟前提起宮中之事,所以他也不難思量琢磨出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