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哦,公子您醒了?”翠岫的聲音自身後響了起來。
瑾妍回頭,見翠岫抱著一堆枯枝站在自己身後。
“羅大哥,呃,就是那車夫竟打了野雉,這會子隻怕剛剛烤好呢。我們進去吧。”翠岫幾步跨到瑾妍的身前說道。
進到廟裏,斷裂的佛像,斑駁的雕刻畫像,在火光映影下,咋一看觸目驚心,很是嚇人。
瑾妍醒了酒,坐在火堆旁,車夫將一隻野雉的腿撥了下來,遞給瑾妍,另一隻則給了翠岫,他自己隻剩下了多骨少肉的身子,翠岫拿出了幹糧,由其是將那牛肉幹遞給了車夫。
瑾妍並不餓,隻是嘴饞這烤得香噴噴的野味。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和車夫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原來這車夫姓羅名稟,家住城西郊外,家中尚無老幼,隻他跟妻子許屏蘭二人過活,平日裏他替人趕車掙錢,妻子在家織布種菜,兩個人的日子倒也算和美。
瑾妍無端端地歎息一聲,心中對這樣的日子湧出了羨慕。
羅稟趕了一天的車,又是大風又是寒雪的,人早就又困又累,吃了東西,填飽了肚子,火堆烤著身子很是暖和,跟瑾妍說了一會子話以後,漸漸支不住打起了哈欠。
瑾妍才想起來除了自己這二人都操勞了一整日,忙讓兩人休息一會子,羅稟要移去佛象後安睡,翠岫有些猶豫,瑾妍直說:“就在火堆旁睡吧,佛象後陰冷,你要是凍壞了身子,我們明兒個都要在這受凍挨餓了。”
翠岫見瑾妍這樣說,忙勸羅稟留下來,羅稟便在火堆的一旁和衣而躺,沒一會兒,翠岫也在另一旁睡下了。
外麵靜悄悄的,仿佛隻有雪花在輕輕飄落,瑾妍起身站在門口,望出去除了白再沒有其它,真像是一個粉妝玉砌的銀色王國裏啊。
馬車和馬早被羅稟移去了房邊的屋裏,路上像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毯,將她們來時的痕跡全都遮掩住了,瑾妍玩心突起,她跨出步子踩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步兩步,她開始在院裏轉著圈,身後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
不一會兒,瑾妍聽到來自另一個方向的“咯吱咯吱”聲,瑾妍停下步子側耳傾聽,那是從她們來時那條路發出來的,咯吱聲沉重得完全不像是一個人所能踩出的聲音。
難道是狼?不,狼的身子輕盈,不會發出這般的沉得聲音。野豬?如果是龐大的野豬倒是有可能的。要叫醒羅稟和翠岫嗎?
瑾妍正在猶豫的空檔,聲音也越來越近。
“羅稟,翠岫,快、”瑾妍大喝著,可話才一半便停下了聲,因為來的並不是荒郊野外的動物,而是一人一馬。
興許也是個趕路的人,這夜裏又是風又是雪的,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興許是望著了火光,趕過來驅驅寒的,所以瑾妍停住了喊聲,好奇地望著來人。
來人是一個高大的男子,玄色長袍,黑色的輕裘大氅,手中提著一把長劍,他跳下馬,對瑾妍抱拳道:“在下有要事趕路,突遇風雪阻擋,馬匹勞傷,見此處有火光,故此帶著馬兒過來、”男子看了看瑾妍四周一圈圈腳印,頓了頓又道:“擾了公子雅興請見諒。”
“公子,外麵寒,您還是進來歇息著吧。”翠岫聽到人聲,立刻出來,見到這陌生的男子,忙到瑾妍的身旁說道。
男子看到翠岫時,臉上一怔,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常色,並說道:“在下能否借公子寶地休整一宿?”
“呃,其實我們也是路過,隻是比你早到了此處,這外麵天寒地凍的,快隨我們一起去烤烤吧。”瑾妍熱心地說道。
男子一抱拳道:“在下柳玉海多謝公子大義,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翠岫不知為何,見到這柳玉海總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她上前一步橫在了兩人中間,麵對著瑾妍道:“公子進去吧。”
羅稟聽到聲響也醒了,他好心地幫柳玉海把馬匹安排到了隔壁房裏。
羅稟為人本就仗義,長年在外奔走身上更是有股子豪氣,他見柳玉海佩劍,舉止豪爽地自我介紹後又詢問他如何稱呼,也就大方地介紹道:“在下羅稟,是個車夫,如今護送慕公子去大良。”
柳玉海抱拳對瑾妍道:“原來是慕公子,真巧我亦是要去大良,這樣說來,我們倒是可以同道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