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白鴿(2 / 2)

瑾妍轉過頭,看了看白鴿,失聲笑道:“也是,那就留著吧。”

“褚非離可有說他何日出征?”瑾妍斂了笑意問道。

“這個褚公子倒是沒有提過。”翠岫拿來了藥盒打算替瑾妍受傷的手換藥。

拆掉一層層的紗布,細長的傷口差不多布滿了整個手掌的長度,傷口已漸愈合,卻又沒完全長攏,翠岫小心翼翼擦洗,生怕觸疼了瑾妍,然後塗上了膏藥,再一層一層裹上紗布。

“褚公子說等傷口完全愈合了,再日日擦那驅腐生肌膏,過些日子這手掌就該什麼痕跡也沒有,跟從前一樣了。”翠岫停著口中的話,小心地將紗布條翻轉打了個結後又說道:“褚公子還說,估摸著明日過了就可以擦那驅腐生肌膏了。”

“一口一個褚公子,我看褚公子跟你話還是挺多的啊。”瑾妍學著娍妍的聲調道。

“人家褚公子那還不是因為關心小姐你,才多給奴婢交待了幾、”收撿好藥盤的翠岫,抬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娍妍,立即停住了口中的話。

瑾妍看了下傷口,抬起頭來也看到了站在門口欲進還出的娍妍,愣了下說道:“下雨天的,站在門口這是要做什麼,進來啊。”

“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主仆說貼心話了。”娍妍冷聲說完,轉身就走。

翠岫忙追上去,瑾妍懶懶地倒也沒去追。

翠岫回來時一個人,頭發上沾了些雨絲,掛在發間,晶瑩透亮的,估計娍妍是回幽蘭園了,瑾妍也懶得問。反正沾了褚非離的事,娍妍多相信的人也立馬懷疑了起來,瑾妍覺得自己次次去哄她開心,逗她消氣,更是助長了娍妍這種偏執的多疑,也是該讓她自己去想一想了,並不是每個人都稀罕著她的褚非離啊。

當然瑾妍自己的心裏也窩著些恨氣,當然不是對娍妍的,而是對秦碧安的,試想昨日夜裏夢依若不是來了自己的房睡覺,待在那火房裏,就算沒有生命危險,隻怕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頰也早給毀了吧。

窗外的雨,朦朦朧朧,夜色格外的漆黑,翠岫坐在桌邊小案上繡著一張絹子,瑾妍則坐在窗邊逗弄那信鴿,你主人養你是做什麼的呢?隻是給他送送信跑跑腿嗎?如今你跟了我,我該叫你什麼好呢?

“你不該是叫它小白嗎?”褚非離的聲音在門邊響了起來。

翠岫忙起身,福了下身子。

也好,小白叫著挺順口的,關鍵這名字特別容易理解。

褚非離一身碧色的袍子,外麵罩了件玄色的鬥篷,因為下雨,他便戴著篷帽,帽沿上還積有細小的雨珠,進了屋內,他便脫下鬥篷,翠岫忙接過去,退出了房門。

瑾妍看這架勢,心中暗想褚非離如今在梅園可還真不講客氣啊。

褚非離果真不講客氣呢,他自己拿起桌上的茶杯,替他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又問道:“害怕嗎?”

瑾妍明白褚非離問的是昨日夜裏那場火,由此也可以看出他也認為不可能是湊巧的燭台傾倒引起的走水。

“不害怕,隻是氣憤,恨那陰險小人的惡毒。”瑾妍絲毫不因為秦碧安是褚非離的姨母就口下留話。

“不會是姨母做的,這更像是要嫁禍於她。”褚非離的直覺如此,也就照實說了出來。

“你喚她一聲姨母,這樣講也無可厚非。”瑾妍毫不留情麵,話中的意思便直指秦碧安了。

“如果姨母要除了蘇保林,就絕不會失手,再者說要是房裏點著燭火,站在窗前看一看也是知道房內有沒有人的,房內的蘇保林既然不在,又何必縱火?更何況蘇保林和她的丫頭都不在房裏,又如何會點上燭火呢?你覺得蘇保林會是這麼個不細致的人嗎?倘若房內漆黑還要偽裝成燭台倒地引起的火災,就必須進到房裏,進到房裏,見不到蘇保林當然就不會縱火的。這件事怎麼看都更像是要挑起梅園和幽蘭園仇恨的陷阱。”褚非離分析道。

聽褚非離這樣說,瑾妍也覺得很是有理,可是誰會這樣做呢?這件事似乎又回到了她溺水時的事件一樣,看上去答案結果就在眼前,可一細想卻又毫無頭緒。

“我、我不跟你說這事了,反正我不信你說的。”瑾妍嘟著腮幫子,左手繞著發絲說道。

褚非離一看瑾妍這樣子,就知道她是相信自己話的,隻是不想承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