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妍不顧一切,提起裙角就往回廊上跑去,她不僅狂跑著,口中還興奮地大聲尖叫著。
瑾妍的整個心思都被飛瀑吸引了,飛流直下猶如水晶簾子的瀑布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越是靠近飛瀑四處越是水氣蒙蒙,珠璣四濺,瑾妍的裙衫和繡鞋,以及秀發青絲都微微的濕潤了。
瑾妍或許太過醉心於此景,她沒去細細探究這裏真的是出了慶王府的自然野外還是人為刻意修建,如果是人為修建,她似乎就是擅自闖入有違禮製了,她更沒有發現樓台的另一側還有一條遠離飛瀑的回廊,完全可以避開這些水珠濕氣的。
不過,對於瑾妍來說能為所欲為享受這裏的景象,其他的似乎就無關緊要了。
反正衣衫都有了濕氣,是不能就這樣回到席間的了。
於是,在最接近飛瀑的地方,瑾妍停下來,她坐在廊邊褪去鞋襪,伸出腳掌,點點水珠濺在腳上,微微的酥癢,瑾妍咯咯地笑了起來。
好一會子後,瑾妍站起身,一手提著繡鞋,一手提著濕盡的裙擺,小心翼翼地往樓台行去。
近身樓台前瑾妍整個人頓住,如被雷電擊中一般,她依舊提著繡鞋,掀起裙擺目瞪口呆地望著坐在石桌前的兩個人。
一臉淡然的王玉和似笑非笑的褚非離正在博弈,當然博弈是他們先前在做的事,如今的兩個人都隻望著呆呆的瑾妍,一個笑意微微,一個已然爆笑了起來。
瑾妍恨不得找個地洞或是直接跳入水中,就當自己所有荒謬無常的行徑從未發生過。她更惱恨的是為什麼每次見到王玉時都是自己言形無常狼狽不堪的時候呢?
王玉率先起了身,他上前兩步剛好看到瑾妍一雙袒露的玉足,忙轉過了身出聲道:“瑾妍是來參加王妃的芳誕吧?”
聽到王玉的聲音,瑾妍才反應過來,她亦紅著臉急急地背轉身子,慌亂地穿上了鞋襪。
“難道我還在王府裏麵嗎?”整理好的瑾妍平息了尷尬,上前進到樓台裏問道。
本來已經停了笑聲的褚非離這會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瑾妍瞪著褚非離,真是恨不得將他推入這水池之中。
“這是慶王府的別園,隻是鮮少有人知道。”王玉笑著說道,坐回石桌旁的他並為瑾妍倒了一杯熱茶。
褚非離能來這裏,瑾妍並不覺得奇怪,隻是這王玉能來這裏,看來他跟十七爺不僅是有一對相似的眼睛呢,他們的關係還非同一般啊。瑾妍輕啜了一口熱茶,心中也湧了許多暖意。
“我隻是在暢春園閑逛,不知不覺間就逛到了這裏。”瑾妍垂首,紅著臉低聲解釋道。
“瑾妍姑娘這一個閑逛,可真是逛得遠啊。”褚非離笑著調侃道。
“要你管,又不是在你家。”瑾妍忍不住以唇反譏道。
“那是,我家要有這麼絕妙的景色,當然會管住你這橫衝直撞的千金閨秀呢。”褚非離刻意加重了千金閨秀這幾個字,意似嘲諷瑾妍剛剛毫無閨秀之態。
瑾妍也不生氣,反正自己每次見到王玉都是毫無儀態或是窘迫的時候,再說了褚非離想要說的也是實情,瑾妍就算要反駁也無從說起,幹脆大大方方地任褚非離揶揄,也不反對。
褚非離見瑾妍毫不計較他的話,也沒了興頭,倒是認認真真地說道:“你這副樣子,隻怕也不好再回宴席了,我還是遣人去給王妃稟一聲吧。”
瑾妍當然知道自己不回宴席,自然會留下許多的話柄。瑾妍估計她們說來說去應該都是些毫無規矩,目中無人的詞,也罷,自己左右是不能去了,就任人說吧,反正瑾妍也不在乎。
“再好不過,那就勞煩褚公子了。”瑾妍一副毫不介意的樣子道,她頓了頓望著飛瀑道:“隻是,我想在這多待上一會。”
“也行,你們且坐坐,我去吩咐一下就回來。”褚非離說著朝王玉頷首後起身離開了。
有褚非離在,瑾妍隻覺得兩人針鋒相對時,即使王玉在旁也毫無壓迫拘謹的感覺,如今褚非離一走,瑾妍一副鼻觀眼,眼觀心的模樣,全沒了剛剛一個人看到飛瀑時肆意妄為的樣子。